華岸腳步一頓。
門外的風吹得衣袂翩飛,歐陽宵站在院前等他,有些詫異的看進來。
又自然的轉開目光。
蕭易水走上前,給他帶了個大帽子,“外麵冷,你帶上吧。”
他回頭看小少年。
還挺有氣度,眼眶都紅了,愣是一句都不強留他。
華岸說:“我不是什麼小師父,我師父的心上人說我戾氣太重,得在和尚堆裏呆著,所以我才來的這裏。”
小少年溫和的笑著,說“我知道,沒小師父那麼喜歡吃肉。”
他噎了一下,“那我走了。”
蕭易水將他送出門外,一路到大門前再沒說什麼話。
華岸跟著歐陽宵走下台階的時候,身後少年聲音清潤,“我以後去看你吧。”
兩人相隔數步,飛雪模糊了眉眼。
聖醫是個不安分的性子,他跟在身邊這麼多久,都是走到哪就算哪,也沒固定的住所。
歐陽宵摸了摸小徒弟頭,忽然有點不太好意思。
被華岸拉下去了,小哥哥的架勢端的挺好,“你以後若是還記得我,便來觀潮莊尋我。”
彼時小少年應該還不知道觀潮莊是個什麼鬼地方。
爽快的點頭應了。
連歐陽宵的眼神都有點不太簡單了。
蕭夫人撐傘出來,笑意溫婉,“日後若是有緣,再來府裏玩啊。”
他應聲了聲“好”不再回頭。
上馬車,然後如來時那般莫名其妙的離去。
滿城飛雪,還有門前的小少年,都隨著馬蹄聲漸漸遠去。
……
跟在師傅身邊的日子過得很快。
頭發也漸漸長了回來,華岸不用敲著木魚做什麼早課晚課,在禿驢堆裏的那大半年,好像就是一場夢一樣。
季清屛沒再來,歐陽宵也沒再提,這日子倒也過的自在。
手臂上的外傷漸漸的愈合,隻是情況比想象中還要槽糕一點,連重物都拿不了。
這年開春,院裏的桃花杏花都開得極好。
花樹下站著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陽光籠罩在她身上,形成一個極其明媚的光影。
華岸走進了,才發覺那小姑娘正伸手逗著一隻雪貂,頓時臉都僵了。
輕聲掠上前一把把人拉開,“雪貂有劇毒。”
桃花瓣徐徐落下。
那小姑娘回眸,朝他展顏一笑,“師兄。”
少女眉眼如畫,溫溫軟軟的嗓音實在讓人沒法反感。
華岸半僵著的臉,都不由得緩和下來,“師兄?”
歐陽宵好像沒說過新收了弟子。
兩漢子怎麼養這麼一個小姑娘?
“是啊,師傅說他收了個天分極高生的又好看的弟子,我一看就是師兄你啦。”
這小姑娘生的就一副討喜不得了的樣子。
居然還長了一張能到處騙糖吃的嘴。
“師兄啊。”
少女托腮看他,“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師傅有什麼喜好呢?不如你給我講講唄。”
華岸有些好笑,“你知道了有什麼用?”
她倒是挺認真的想了想,“投其所好唄。”
也不知走的什麼運,進來遇到的小孩一個比一個早慧。
就這個黃毛丫頭也知道什麼投其所好了。
華岸沒說話。
那小姑娘從懷裏掏啊掏啊,掏出一小話本來,“呐,這個給你,師兄就告訴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