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各懷心思(二)(1 / 2)

羿瀾夜淡看著傅舒雲,她垂著眸,一臉沉靜。她既有話要跟他說,那他就靜等她開口。

片刻後,她緩緩抬眸看著他,眸中似有千言萬語在湧動,最終隻化作飽含歉意和柔情的一句:“你還好嗎?”

羿瀾夜淡勾了下唇,意味難明,“多謝娘娘關心,本王命硬得很,還死不了。”

他這一句,就讓傅舒雲心中如哽石塊,幾次想啟口,都隻是唇顫了顫,又咽了回去。

他昨夜差點殞命在她父親讓子都射出的帶有七煞羅的一箭下。下毒的是她父親,射箭的是她隱衛,怎麼看都跟她脫不了幹係,這讓她對他心中有愧。

想跟他解釋,不想他誤會是她又對朱顏下了狠手,可又有何區別呢?做這件事的,總之都是她傅家人。

眸中漸聚起一片顫抖的薄霧,“夜,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羿瀾夜譏諷一笑,“沒想到這一箭會讓我擋下了?”雙眸沉冷的盯著傅舒雲,如果不是他擋了這箭,殞命的就是顏兒。

“夜!”隨著這一聲,傅舒雲眼中的淚也滑落,他語中帶刺,分明就是將昨夜子都所為又怪在了她身上,她心中的委屈又該跟誰去說?

淡淡勾起的唇上是一片涼薄,無奈中還有些譏諷,“我說什麼你也不會信。隻因我做過一次蠢事,以後所有這種事情都該由我來擔。”父親為了自己全然不顧她,現在這個男人又為了那女人完全不信她。為何這些苦都要她來擔?她又做錯了什麼?

她臉上涼薄無奈的笑容,還有自怨自艾的話,讓羿瀾夜一片淡然的臉上,劍眉微蹙了下,她這個樣子,是告訴他,昨夜之事與她無關?

冷靜的開口:“雲貴妃何必如此,清者自清,娘娘未做過的事,無須擔在自己身上。”

傅舒雲眸中亮了亮,將失神的眸落到他臉上,他是信她了?“我若說昨夜之事與我無關,你信嗎?”一向柔婉的聲音帶著些許黯啞。

緊盯著他的眸中是期盼,隻要他說一個“信”字,這罪她擔了也不冤枉。

半晌未見他回應,他還是那一臉冷清對著她。

眸中的光亮一寸一寸暗淡,期盼也褪得沒了蹤影,眸緩緩從他臉上移開,飄渺的落到一處,淒苦一笑,“你還是不信我。我傅舒雲是卑鄙,是用盡手段,但同樣的蠢事,我也不屑做第二遍。這與昭告他人,我傅舒雲就是殺人的儈子手有何區別?”

緩緩將眸又移到他臉上,眸中焦距又定了些,“在你眼裏,我是一個精明,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又怎麼會傻得將同一種害人手段用兩次?自是要變著花樣的害人,而讓人抓不著把柄。”自嘲的哼笑了聲。

看著他仍是淡然的臉上,眉似是不悅的蹙了蹙,她眸中漸迸出狠厲的光,連語調也變得尖銳了幾分:“我是恨朱顏,我恨她奪了你的心,奪了你的愛,又奪了對我假意寵愛的帝王的心。就連那個狡詐狠毒的西門挽清都對她一片真心。為何所有人都將心捧到她麵前?而我傅舒雲又做錯了什麼?竟是一點的真心也未得到過。”

眸中狠厲漸褪去,焚燒著不甘,“我雖恨她,但也明白,如今輕易動不得她,動了她,不但你會恨死我,皇帝也不會輕易饒了我。”

眸中漸被一股襲人的憤恨覆蓋,“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為那個紅牆碧瓦的牢籠!要想在那裏生存,在那裏得勢,就必須要不擇手段!”字字斬釘截鐵,理所當然,她從未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錯。

羿瀾夜輕歎了聲,“雲貴妃,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這個果,你自己必須擔,怨不得任何人。你若不想要權勢,不想獨得皇帝的寵愛,沒有人可以逼你。朱顏她與你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她從來就將權勢視如敝履,也從未想過,要用皇帝的寵愛,站在這後宮的巔峰。”

他說得雲淡風輕,傅舒雲卻聽得如狂風尖嘯,直刺她神經,讓她變得竭嘶底裏,雙眸也是一片狂亂的尖銳:“你懂什麼?”幾乎在嘶吼。

抬手直指自己的心口,“你不是我!你又如何懂我的痛苦!我在後宮步步維艱的時候,你在瀟灑的做你的璟王。你如何懂這後宮之爭的血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亞於戰場!”

指著心口手“呼”的劃出一道狠戾的弧線,垂在身側,冷冷一笑,“你也不是朱顏!如何就知道她沒有那些齷齪的心思。”

死死盯著他,一步一步靠近,貼在他身前,抬頭傲視他清冷的臉,“你這麼了解她,這麼愛她,你倒是跟皇帝去一訴你們的情腸啊!你敢嗎?”頓了頓,“你不敢!堂堂璟王,也不過是個懼怕權勢的懦夫而已!說得自己有多高尚,跟我又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