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走進羿瀾夜營帳時,段逸塵正替他換藥。
見他進來,段逸塵隻是淡淡點頭招呼了下,全副注意力又放在羿瀾夜的傷口上。
“王爺,你背後的傷口不好愈合,切記不要過多活動,盡量靜養。”他仔細查看了他後背的傷口,他恢複得已算極快,隻是傷口太長太深,要等新的皮肉從內而外的長好還需要些時日。
“嗯。”羿瀾夜淡淡應了聲。深眸一直落在進帳後就心事重重的蕭然身上。
段逸塵瞟了眼他直盯著蕭然的樣子,“段某剛把過你的脈,你的內傷不算太重,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近日還是不要動內力,以免影響外傷愈合。”
“嗯。”羿瀾夜又配合的答了句。
帳內一時變得安靜,蕭然開始心神不定,要不要說呢?
羿瀾夜已經出聲:“蕭然,怎麼樣了?”
蕭然猛抬頭看他:“王爺……”接下來不知如何開口。
他太反常,不止夜雪反常,追出去的他也變得反常,這都怎麼了?
羿瀾夜還是平靜的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蕭然心裏短短時間已是百轉千回,最後定了心神答他:“王爺,夜雪就是在附近的山頭到處轉轉,並無任何特別之處。”答他時未敢看他。
既然那朱顏已忘了王爺,跟西門挽清在一起,他就不要再傷王爺的心,也免得王爺再去為那不值得的女人冒險。
他在羿瀾夜身邊跟了十幾年,羿瀾夜又怎麼會分辨不出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他現在分明在說謊!羿瀾夜深眸沉了沉,“蕭然,你現在也學會對本王撒謊了?”
蕭然一震,他有這麼明顯嗎?他以為他已經掩飾得很好了。還是盯著眼前的地麵沒有看他,也不言語。
“你還不說實話!”他已經有了怒意,深眸都銳利許多。
“王爺,不要動怒,於傷不利。”段逸塵一邊忙著給他包紮,一邊輕聲提醒。
蕭然死盯著地麵的眼晃了晃,緩緩抬頭看向他:“王爺,屬下也不想騙你。”
“那你就說!”他隱隱覺得他的答案很重要。
蕭然終是把心一橫,照實說了:“夜雪去了長魯軍營。”
隻這一句就讓羿瀾夜深眸一縮。段逸塵幫他包紮的手也在空中頓住。
蕭然看了看二人的臉色,繼續道:“王爺你不用擔心朱顏了,她現在過得很好。”
羿瀾夜心中一陣狂喜,穩穩放在腿上的雙手都微抖,顏兒沒死!顏兒真的沒死!
段逸塵已經脫口而出:“你是說顏兒沒死!”滿臉震驚。
蕭然掃了下二人的反應,“嗯”。
狂喜過後,兩人才開始留意蕭然話裏的意思。
夜雪飛往長魯軍營,是尋顏兒去了,也就是說顏兒現在在長魯的軍營裏!
這無外乎是給了顆糖果,又扇了人一個耳光。
羿瀾夜沒有忽視蕭然的猶豫和隱隱的氣憤,他剛說的不用擔心,她過得很好是什麼意思?
“蕭然,你到底看見了什麼?”
“王爺你不要問了,隻管將自己的傷養好。那個女人現在逍遙自在,你不用替她擔心。”
羿瀾夜越聽眉蹙得越緊,顏兒逍遙自在?在長魯軍營?隱隱有答案要躍出胸口,就是不肯相信。
段逸塵也是不明所以,蕭然這話是什麼意思?顏兒在長魯軍營怎麼會逍遙自在?
“蕭然,你今日若是不把話說清楚,就自行離開,不用再跟著本王了。”羿瀾夜口氣冰冷。
“王爺……”蕭然眉皺得死緊。
滿帳的凝重。
蕭然最終是心一沉,懊惱的歎了口氣,鬆了口:“屬下看見朱顏從西門挽清帳裏出來,西門挽清毫無顧忌的在眾目睽睽下抱了她,她沒有拒絕。”
帳裏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三個男人的呼吸都幾不可聞。
羿瀾夜深眸一片茫然,臉色蒼白辨不清喜怒。
段逸塵呆了半響,對著蕭然憤憤出聲:“你胡說什麼!顏兒不是這種人!”
蕭然本壓抑的怒氣也爆發:“我親眼所見!還會有假?段兄你不信蕭某也罷,她是你師妹你自是護她。蕭某與你立場不同,蕭某是王爺的護衛,隻盼王爺不要再為不值得的人傷身傷神!”
“你……”段逸塵怒瞪了蕭然半刻,他如此詆毀顏兒,讓他氣惱。顏兒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平靜下來,低頭對羿瀾夜道:“王爺,段某相信顏兒,她不是這種人,其中定是有誤會。她在敵軍軍營要自保,必是艱難。那西門挽清的狡詐毒辣眾所周知,顏兒要在他眼皮底下活命,如履薄冰,自是不敢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