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夢的臉色一瞬間蒼白了下來,這個男人的一句話,不僅僅是將她孤身一人拋在這如狼似虎的宮廷中這麼簡單,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的手中,把握了她所有的死穴,或者,他一個皺眉,就是她一個人孤身勇闖的盡頭。
指尖控製不住的用力,一朵豔麗的花就這樣被仇夢掐下了枝頭,仇夢看著手中的花朵有些充愣,舒爾大大的笑開了來。
“我不過說一句話,你怎的就跪在我的麵前了,這人和花,還是有區別的。”仇夢將手中的花,斜斜的插在眼前丫鬟的耳後,伸手將她拉了起來,隻是眼角的濕潤和鼻頭的酸澀,是誰也體會不了的屈辱和辛酸。
“這宮中還是有人情味的,你看王爺就見不得我欺負你,還不快謝謝王爺。”
“謝謝王爺。”小丫鬟怯生生的囁嚅了一聲,仇夢就對著李庶笑開了來。“早就聽說王爺有一顆仁義之心,今日倒是領教到了。”她的話語裏不免夾槍帶棒了起來,李庶的笑容微微一斂。
“也早就聽說仇貴人好骨氣,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他笑容瑰麗四射,竟然不亞於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然而男人太過妖豔也未必是好事,就如眼前的男子,容顏嫵媚,卻沒有這樣瑰麗的一顆心,城府頗深。
有權有勢,權勢滔天的人,才有城府頗深的權力。
他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王爺,於是可以這般在皇宮中來去自如,而她,什麼都不是。如是就需要苦苦的求別人的一個微笑,大發慈悲的賞賜給她微不足道的需求。
生如浮遊,於是求王者歡顏,二兩桃花笑,換做酒家錢。
“我也不過一說,悲天憫人的事情,向來不是我會做的。”“那是那是。”仇夢笑著拽著自己身後的小丫鬟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她聽見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總有一天,你會求我。”
就如那次他說她太過倔強,到最後還是要她掰斷了尊嚴去求他。這一次,他又在她的耳邊說,總有一天,你會求我,一句話,讓她遍體生寒。
他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要她求他,是嗎?骨氣已經生生散盡過一次,到如今,還剩下什麼能夠彎折。
仇夢沒有說話,就算是僵直了背脊也倔強的走了出去,也許她會再回來求他的,可是現在,她身心俱疲,前路坎坷,已經自暴自棄,事情還未擺在麵前,就讓她不撞南牆不回頭一次吧。
此時宮牆之內,夏花開至靡荼,而她一路強自支撐,也已經走到了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