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夢將慕容婉婉的藥方遞給眼前的禦醫,連帶著藥方的,是一個小箱子,禦醫打開來看了一眼,細細的收了。
“這藥方沒什麼的,不過是一些去火凝神的草藥,沒有大礙的,娘娘不必擔心。”
“那,以禦醫看,我現在的狀態,需要吃這些草藥嗎?”仇夢的手,緩緩的擦過藥方上麵的字跡,眉眼低斂成殤,讓人看不真切。
“娘娘若是近來夜裏都睡不好的話,吃了也無妨,還是多注意休息和保養吧。”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仇夢將藥方拿在手中,諷刺的笑了起來,慕容婉婉給她開的藥方,即便是藥方沒有問題,她有九條命也是不敢去太醫院那裏煎藥的,這宮中人心險惡,即便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一個來回的。
宮中開始籌備中秋的事情,走到哪裏都能看到宮女和太監們忙忙碌碌的四處走動,或是手裏端著什麼東西,或是小跑著要傳什麼話,找什麼人,此時夏花開至奢靡之時,倒也一派妖嬈嫵媚的大好風光。
如果,她是說如果,如果當年許家不曾到了那般家坡人亡的地步,或許她也不會走到這一路,因為沒有了退路,所以給了自己一往無前的理由,什麼不怕粉身碎骨,而是這樣的結局是早晚注定的,早一步或者晚一步,都不甚在乎了。
如果歲月一直靜好,到如今,就算身處這樣的境地,她也不至於如處泥沼之中,掙紮深陷,往轉沉淪,甚至是卑躬屈膝的換一個人的一個回眸,桃花瀲灩。
“這花開的倒是蠻好的。”仇夢的手拈著眼前的盛開的芍藥,緩緩的笑了,皇宮之中的花,都是有專門的人養護的,所以總是能開的這般瀲灩。
其實做一朵生在皇宮中的花,比做一個皇宮中生的人要好的多。
“嗯,皇宮中的花,每年開的都很好。”身後的丫鬟輕輕地回答著,仇夢本不是健談之人,平時也不會和丫鬟去聊一些宮中差錢飯後的新聞,這一次,仇夢主動和丫鬟說話,身後的丫鬟也是微微一愣。
有微風起,搖曳了花枝,風姿搖曳,飄散著獨有的氣息。
“你說這宮中的人是不是也如同花一般,牆頭草,隨風倒。”仇夢笑著轉身,手指蔥白,卻依舊捏著花瓣,不曾鬆手,許是力氣太大,花瓣被揉碎,有豔麗的顏色粘在仇夢的指尖上。
生澀鮮活。
小丫鬟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一直以來,仇夢的貼身丫鬟都是這一個,在慕容婉婉到訪詢問仇夢的睡眠的時候,仇夢就意識到了自己身邊的人被收買了。這就是皇宮,暗箱操作多不勝數,身邊放著這樣的一個存在,怎能安枕?
“奴婢,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忘娘娘大人有打量,放過奴婢吧。”小丫鬟年歲還不及仇夢大,聽到仇夢這麼一說也是怕的很,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仇夢的麵前。
“幾日不見,仇貴人能耐了啊,這般的氣勢高漲。尊貴的很。”有薄涼的聲音從仇夢的背後傳來,不肖回頭,仇夢就知道那個人是誰,李庶,沒有誰,能夠將嗓音都生的這般魅惑,也沒有誰,能將這樣一副魅惑的嗓音,說出這般薄涼的味道,如同風霜刀刻,非要見血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