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中秋節籌備了很久的時間,仇夢畢竟是第一次在宮中過中秋,說不好奇是假的,其實心裏還是在隱約猜測著這次的中秋節會是怎樣的一番模樣。隻是這宮中,很多東西,即便是希翼,也沒有多麼熱絡的心情去迎合。
仇夢走進茶房,看著公公一如既往的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摸著指甲,清淺的笑了起來,有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她的臉上,斑駁如影的歲月,光影交錯,有歲月的沉澱,溫暖柔軟,奪人眼球的鮮亮。
“公公,好久不見了,你可有想我?”仇夢想他了,忽的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曾經全然憑借著一口怨氣闖進這暗無天日的深宮大院的勇氣全然消失不見了。剩下的,是一腔憤怒燃燒殆盡之後的灰燼,慘淡花白。
然而,即便是仇恨都燒幹了,她也隻能前進,因為,沒有退路,到底,何處是退路?行至何處,會粉身碎骨?
在這茶房裏麵的日子,是她在這深宅大院中最寧靜致遠的一段日子,如今想起來,竟曆曆在目的溫暖,原來隻有經曆,才懂得珍惜。
公公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很明顯沒有料到仇夢會來,一聲痛呼,他查看自己的手指。
“怎麼還是這麼莽莽撞撞的,嚇到我了,你看看我的手指頭,差點沒磨掉塊肉下來。”公公的聲音依舊是陰陽怪氣的,但是此時此刻聽在仇夢的耳朵裏麵,竟然是久違的溫暖,絲絲縷縷的浸上心頭,酸酸澀澀的感觸。
“我想你了公公。”眼角猛的泛上來的酸楚,讓仇夢的鼻頭也猛的酸澀了起來,別過了頭去,睜大了眼睛對向陽光,努力的想要讓微風和陽光帶走眼底的濕氣。
“想在這宮中活下去,就不能哭,隻能不住的往前走。”看見她這個樣子,公公緩緩的歎息了一聲,仇夢微微一愣,緩緩的笑了。“我知道。”
他是這個宮中最敢和她說的人,就好像這宮中的陰暗,別人遮遮掩掩不敢說的事實,在他的口中,都敢說,有時候仇夢也會微微疑惑,難道他就不害怕禍從口出隔牆有耳這一說嗎?仇夢知道在這深宮之中,很多東西,不嫩問,隻能死死的憋在心裏,憋成泥。
“快到中秋節了,我來看看公公,雖然沒什麼禮物,但是聊表心意吧。”仇夢裂唇笑著,明豔的不可方物,在陽光下更加的耀眼了起來。讓人不敢直視。
“就屬你伶牙俐齒,在這宮中還是少說話一些的比較好,中秋節了,這是你在這宮中過的第一個中秋節吧。皇上沒有要你一起參加皇家的宴會?”公公有些漫不經心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仇夢從他的眉眼間,看到了一絲疏離,指尖在這一瞬間變的冰冷了起來,原本還溫暖著的內心也在這一瞬間如墜冰窖。
一瞬間的通明如同將她扔在寒冬臘月的北風中,有寒風呼嘯著穿透她的身體。
原來,人走茶涼這句話真的是存在的,隻是在仇夢的眼中,公公還是她在這個皇宮之中最最親近的人,因為當初孤苦無依的時候,曾經毫不避諱的依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