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秀,爺待我們不薄,別忘了,我們都對爺承諾過什麼!”
“給我點時間,我們容氏的事情,你不懂。”
容秀因為莫邪的話駐足,他當然記得曾經自己發下的誓言,也許他不該如此自私。但是,他還是需要些時間邁過心坎,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勇氣去見容若畫。莫邪一心為了離殤和越國考慮,他們同樣身為越國的臣子,理應忘記過去的恩怨糾葛,報效朝廷。
莫邪言盡於此,他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容秀自己了。莫邪怎樣也不會想到,自己今日在此慷慨激昂的勸解容秀,他日會輪到自己麵對這樣的抉擇。這個世界存在著因果循環,有因必有果,很多事情都在重蹈覆轍的上演,隻是麵對的人不同,因此彼此之間才有了共鳴。
容秀和莫邪分道揚鑣之後,打算到安達經常出沒的地方去看看,離殤的身份在樊城曝光,安達行事似乎小心了許多,近來都得不到他斂財的消息,難道是錢夠了?之前很多線報都曾顯示,安達斂財是為了解救心愛的姑娘,然而事實並不是如此,不用查容秀也知道。
在他的心裏,容若畫並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智慧果敢,能在亂世中遊走於幾個男人之間而不會翻船,這種膽魄和機智並非常人能比。若畫會走到今日的地步,和他也有些關係,他已經不是當年容氏分家的公子,也無法再為她同時得罪宗家和分家,他是離殤的臣子。
“喲,這位客官,第一次來吧,我們曲園樓的姑娘技藝可好了,包您滿意!”
“給我安排個偏僻的位置,我這人不喜吵鬧。”
曲園樓是樊城最有名的聽曲之地,這裏的姑娘吹拉彈唱所有的樂器幾乎都會,此處可不是煙花之地,所有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夥計安排容秀坐到了不顯眼的位置,為他上了茶。容秀隨意點了些吃喝,便讓夥計下去了,今日這裏人滿為患,想必有名角登場。
如玉珠走盤的琵琶聲響起,所有喧鬧的人聲戛然而止,柔美悠揚的歌聲縈繞在曲園樓裏,吸引了所有的視線。容秀心中一顫,是她。曲園樓的雅座都在顯眼的位置,容秀仔細觀察了幾個雅座,果然找到了安達!他之前斂財速度猶如蝗蟲過境,今日怎麼有閑情逸致聽曲?
容秀正在思索之時,安達正好不經意的往這裏看來,容秀連忙側過了臉,幸好沒被發現。安達雖然聽過容秀的名號,但是並未見過容秀本人,容秀這樣做,反倒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他不信安達能夠這麼坐得住,要錢無非是為了招兵買馬,這種事情可緩不得。
“好!統統有賞!”
“多謝世子。”
舞台上所有的奏樂師與和聲紛紛福了福身,行禮表示謝意,隻有若畫坐在那裏紋絲不動。容秀微微勾起嘴角,她還是那麼清高,從不把任何權貴放在眼裏。這麼多年過來了,她好像一點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若畫此時看到了角落的容秀,卻隻是波瀾不驚的淺笑。
容秀明白,若畫謹慎,安達就在台下,他們之間不能有過多的交集。隻是,容秀原以為,若畫看見他會氣氛異常,畢竟當初失約的人是他。如果那日他赴約,毅然決然的帶著她走,他們不僅會有故事,還會有孩子。不過,那樣去做,兩人都會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
有時候,當機立斷的選擇也許會讓你後悔,不過卻是最好的選擇。
容秀不記得後麵若畫都唱了些什麼,更不會去關注安達賞了什麼,麵前的茶已經涼了,可兩人的心卻漸漸暖了起來。曲終人散後,容秀離開了曲園樓,他知道若畫住在何處,既然已經照過麵了,理應像老友一樣去拜訪,再像陌生人一樣瀟灑的離開。
人在糾結的時候就喜歡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容秀選擇了吃,香滿樓就在不遠處,剛才曲園樓的點心他也沒多大興趣,這會兒才覺得有些餓了。大吃一頓之後,容秀不知不覺走到了若畫居住的宅院門口,上前正打算敲門,卻又遲疑了,這回真是碰上難題了。
容秀在門口晃悠了半個時辰,就在他決定放棄的時候,門忽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