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阿初,這個字不錯呀。”容顏兒自言自語間已經笑彎了眼角,不忘初心,人生若隻如初見,可都是這個“初”字。
她提筆寫下了這一個字,正拿在手中端詳。
突然,一個婢女出現在了身後:“見過冥妃。”
“何事?”容顏兒隨手將這張紙夾在了古書中。
婢女抬頭道:“方才暗衛來傳話,冥皇外出得有兩月之餘才能回來。”
“知道了,去吧。”容顏兒突然有些失落,麵上還殘留的笑意有些牽強,不過一低頭看到腹部,臉上又添了溫柔的笑意。
父皇、母後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才會那麼著急吧,小東西,我們等你的父皇回來,她輕拍著腹部在心中默默說道,甜蜜再次溢滿了胸腔。
半月之後。
容顏兒近些日子隻覺得渾身乏軟無力,貪睡得很,不一會兒,就倚在錦榻上陷入了混沌之中。
迷迷糊糊中隻聽得一陣喧嘩,嘈雜的聲音混合在一起讓她的腦袋快要炸裂了般,扶著身子坐了起來。
“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容顏兒蹙眉問道。
婢女垂手來報:“回冥妃,是縫蘇縫姑娘在外麵。”
“她來做什麼?”容顏兒的眉結緊擰,麵色有些蒼白,頭裏麵直發沉。
婢女急聲道:“奴婢不知道,已經告訴過縫姑娘您在休息,她還是要進來,下人們正在阻攔,還是吵醒了您,女婢該死。”一下子就撲通跪倒在了地上。
“起來吧,讓她進來。”容顏兒拿起濕帕擦了擦額角的汗跡,這幾日的天氣就如同一個大蒸籠。
撿起桌上的木簪鬆鬆挽了一個發髻。
一時間。
“容靈主。”一道嬌軟的聲音最先鑽入了耳中。
容顏兒搖著團扇驅熱,眯眼打量著款款而入的女子,一襲淺粉輕紗薄裙,曼妙如仙子的身段玲瓏有致,微嘟著粉嫩的唇好似在抱怨著什麼,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縫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稀客呀。”容顏兒也不遮不攔,輕鬆的口吻裏一針見血。
縫蘇顯然沒想到容顏兒會這麼直接,臉上稍愣了一下,旋即又恢複了嫣然笑意。
“我不請自來,還以為容靈主不認識我,會將我轟出去呢。”她自己尋了一個座位落座。
容顏兒勾唇,眼底劃過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意:“縫家在冥獄是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怎麼會不認識你?”
縫蘇臉色一頓,她的這番話聽不出任何差錯,可為何讓她心裏這麼不舒服呢,心中漸漸開始按捺不住,神情也不自然了。
抬頭瞥向搖著團扇的女子安然自若地模樣,心中的無名火更是上湧。
她既不問你什麼事,隻是一言不發地坐著,就這種氣場已讓她有些坐不住了。
“容靈主,這幾日怎麼沒看見淵哥哥?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縫蘇挑起了話題,語氣裏滿是洋洋自得。
容顏兒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興致頗濃地作聲道:“你知道?”
縫蘇揚了一下脖子,故作吃驚地說道:“容靈主不知道?”
“不知道。”容顏兒淺淺無辜地笑著。
看來這個答案真的頗合她的心意,縫蘇的瞳孔不自覺放大,欲言又止:“淵哥哥該不會是去了極……”
“極北之地。”容顏兒倏然收斂起了笑意。
“好像是。”縫蘇歪著頭回憶道。
容顏兒的後背發冷,又冷冷地掃了一眼此時偷偷捂唇難掩笑意的女子,心中稍鎮定了些許。
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盞輕撥道:“難怪他帶著漣漪也一塊去了呢?”
“你說漣漪也去了?”縫蘇搶著問道。
容顏兒眨了眨眸子:“對呀,你不知道嗎?”
“不可能的。”縫蘇咬牙切齒地說道。
容顏兒眼中的笑意更深。
“冥妃該用晚膳了。”婢女低頭快步走了進來說道。
容顏兒掃了一眼表情疑惑的女子,淡淡道:“那我就不留縫姑娘了。”
說話間,一拂袖朝外走去。
胸腔裏的惡心開始排山倒海翻湧而來,一陣陣的眩暈感讓她腳步有些虛浮。
若是細心一些便會發現,她整個人都是浮腫的。
“冥妃,這些飯菜可是不合胃口?”婢女察覺到了容顏兒望見桌上的飯菜一陣幹嘔,不安地詢問道。
容顏兒擺手道:“端下去,做些清淡的飯菜來吧。”
“是。”婢女退了下去。
在這個間隙。
荷香摻雜在涼風裏飄來,草木的清香讓她可以好受一些,倚欄望著湖中的錦鯉成雙,她一時有些失神。
她怎麼會僅憑縫蘇的一派胡言就錯怪到他的頭上,就在那幾秒裏,她整個人如同掉入了深淵,極北之地,要是他真的去了極北之地,那代表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