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了拳頭砸到牆上“我去找他這個王八蛋去。”
小美拉住了我,“這也不能全怪他,還有我的責任。”
“小美,你就是太軟弱了,顧浩澤才會變本加厲的傷害你。”我氣急敗壞,恨不得將他屍萬段。
“求求你,這件事,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怕他”小美祈求的語氣。
“你怕他什麼,怕他怪你,怕他到處說,怕他死不承認,既然你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要引火自焚”我一定是被憤怒衝昏了我頭腦,不然怎麼會說出這些在她傷口上撒鹽的話。
“可是,我愛他。”小美癱坐到地上,雙手掩麵,苦不堪言。
愛情本來就是奮不顧身的事,我能說什麼,誰沒有為愛痛徹心扉過,誰沒有在青春歲月愛過那麼幾個混蛋。
“可是,我沒錢了,怎麼把孩子打掉。”小美可憐巴巴的望著我。
我僅有的一千塊錢上次已經替顧浩澤陪給KTV了,可我還是脫口而出“別怕,我來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絞盡腦汁。反正上次已經被牙套先生誤會了,索性就破罐破摔,除了他我沒有別的辦法,就隻有他了。
我躡手躡腳的來到他的辦公室,午休的時間,牙套先生還在翻閱著教案,看到我他先是一驚,想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為了小美我豁出去了,“老師,你能不能借我五百塊錢。”
牙套先生,眼神複雜的看著我,剛想問,我卻搶先一步。
“老師,能不能不要問我幹什麼,我有急用,我會盡快還給你的。”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語氣,在他麵前我一向都是默不作聲的,從他異樣的眼神中我知道他大概是猜出個十有八九,可他還是把五百塊錢遞到了我手上。
我朝他鞠了躬,緩緩的移到門口,開門的那一刹那,他還是說話了。
“那個有些事許昕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了,誰還沒有犯過錯,但是犯錯後長了教訓,你該知道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他意味深長的說。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盡管他誤會了我,可我還是感到的要死,至少他為我保留了尊嚴,至少他還關心我。
狹窄的胡同裏,無痛人流的招牌斜掛著,灰色的牆壁像個廢棄的莊園,陰森森的氣氛彌漫開來,小美扶著我瑟瑟發抖,我握緊了她纖細修長的手臂。
一個身著白大褂的中年婦女,冷漠的望著正在排隊戰戰兢兢的少女們,這些她們早已司空見慣。
她們一個個進去,幾分鍾又一個個出來,然而就是這幾分鍾的時間無情的毀掉了一個弱小無力的生命,是否有些人已經麻木,麻木的傷害別人,被別人傷害,可是手術台上的恐懼和危險恐怕隻有她們自己知道,是不是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
“下一個,程美琳”冰冷的音調。
小美踉踉蹌蹌的走過去,這幾分鍾的時間曾經我們的那些過往以默片的形式在我腦海裏反複播放,那個無憂無慮的小美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不見,我甚至能想象手術台上她痛苦的呻吟聲,一聲聲敲擊著我們支離破碎的心。
小美失魂落魄的從手術室出來,麵色蒼白,她一句話都沒有說,沒有說疼也沒有說不疼,唯有不停的掉眼淚,像是收到了莫大的創傷。
如果你為一個摯愛的人忍痛打掉了孩子,如果他還一點不知情,不領情,是不是就如世界末日前的恐慌,甚至比它更痛徹心扉,因為末日前你還準備著和至親的人一起相擁死去,然而此刻隻能雙手環抱著自己,舔著傷口,自我療傷。
小美,我雖無法感同身受,可是這樣的你讓我心疼。
流言蜚語如迅猛的洪水,沒有推波助瀾就能一發不可收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