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輕笑,似是嬌笑一般的聲音。
握著手機的人,隻是淡淡地低頭,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動了一下,眼裏是深不見底又說不清的落寞:“誰?”
“你要不要猜,駱河會不會來?”
呢子上衣的下擺被人輕輕扯動,葉景軒埋首在自己的耳邊私語,一貫地磁性低沉,“現在,你還有走的機會,”他緊緊捏著紀喬懿的衣角,笑意染上唇邊,“不過,是在剛剛,現在——你恐怕走不了了。”
紀喬懿。
聽到名字,顧駱河的心仿佛一張拽住的紙,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眸色由暗淡逐漸而灰沉,電話裏的女孩一直在燦笑,等來的回應是顧駱河冷冷的兩個字:“不去。”
“駱河,她今天特地在這裏等你,提前都有準備。”
刻意拉長最後一句話;顧駱河的眉間忽而有些不悅地皺眉:準備?手上照片的質感依舊清晰,顧駱河垂眸重新看了一眼手裏的照片,來路不明,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夾進書頁,是不是這些照片,都是紀喬懿所賜?
“駱河……”
聽不到顧駱河的回答,賀思彤明顯有些著急了,嗔怪一樣呼喚著顧駱河的名字,顧駱河不經意飄遠的思緒又被拉回來,他無奈地閉眼,開口時加重的語氣卻有不耐煩的意味:“知道了。”
如果這些照片真是紀喬懿拍的,他一定要問一問,是真的還是假的。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思彤會是那樣的人。
岑誦還在擦拭著自己的貝斯,離得遠,即使是豎著耳朵也隻能聽見賀思彤咬字不清的嬌羞聲,他強忍著內心的厭惡,擦到一半顧駱河就掛了電話,岑誦停止了調試,轉頭看向他:“怎麼了?”
“紀喬懿,她要見我。”
麵無表情撚起轉椅上的外套,顧駱河一邊穿,一邊將照片藏進了口袋,白色的襯衫被他罩在裏麵,立領襯得他更加單薄纖瘦,岑誦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極度諷刺的冷笑道:“喬懿見你她會這麼好心通知你?”
“不管怎麼樣,她賀思彤都是我的女朋友,我不準你和景軒,再對她出言不遜。”
顧駱河拉開房間的門,在岑誦陡然冷淡的目光下走了出去,臨走時,岑誦叫住了他的名字,他停住了,卻並沒有回頭。
“這是你第二次為了賀思彤警告我,”岑誦的眼睛陰鬱地看著他,開口,“即使是剛剛看到她的那些照片,這種態度依然還是沒有改變,如果真的要在她和兄弟之間選一個,我看我們,未必比得上賀思彤吧?”
這句話深深刺進顧駱河的心裏,顧駱河咬唇。
“沒有選擇的可比性,她是愛人,我們,是兄弟。”他淡淡地,留下岑誦一人在空曠的化妝間。
顧駱河,如果你對喬懿,也有這麼涇渭分明的認知,或許賀思彤就不會成為所有人隔絕你的鴻溝了。
“我不是顧駱河,我是奚司晨。”
這是第一次岑誦見到奚司晨的場景,他看過那個和顧駱河不一樣的男孩。
“我喜歡紀喬懿,所以我才出現在這裏。”
奚司晨饒有興致地摸了摸岑誦的貝斯。
“我跟顧駱河那個人渣不一樣,我隻喜歡紀喬懿,而他卻不隻喜歡紀喬懿。”
“我真羨慕你們跟他做兄弟的,他對你們永遠都那麼好,看重兄弟是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可是他對我,對小懿,卻從來沒有好過。”
“或許他打心眼裏覺得,我不能算是他另一個自己,小懿也不能算是他絕對愛的那個人,所以他才拚了命的壓製我,這才導致了你我今天第一次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