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姐妹,如今倒很少再共處一室說說話了,霓輕心裏覺得別扭,卻沒有多排斥,隻叫棠兒備好茶水點心。
莉言從善如流坐下,絲毫沒有拘束,撚起芙蓉糕吃,又喝口溫熱果茶,才對霓輕說,“你這點心裏頭加的是霜糖,芙蓉糕該是加蜜糖才對。”
霓輕挑挑眉,也吃了一小口,卻並沒有嚐出些許不同:“都差不多,興許是禦膳房太忙,加錯了。”
莉言抿嘴笑起來:“傻姑娘,我逗你玩呢,你怎麼這麼可愛,我又非那等挑食的食客,哪裏嚐得出霜糖蜜糖之分。你別臭著臉啊,我剛進門就見你憂心忡忡才想逗你開心開心,倒是適得其反。”
霓輕很想把芙蓉糕往她臉上抹,想了想還是作罷,別為此砸自己形象:“我且問你,六皇子和五皇子出征之事,你知道多久了。”
“就前些日子,六皇子已經與五皇子打好主意才告訴我的。”莉言頓了頓,搖搖頭,“那時我給陳少傅上完香,回到王府便聽他這麼跟我說,倒把我嚇了一大跳。”
霓輕抿抿唇,陳少傅去世之事,她也略有耳聞,她比莉言好些,至少五皇子很善解人意挑了個好日子才跟她說起出征的事,不像六皇子,居然在人家去完葬禮心情低落時,再給一擊。
“你沒有阻止嗎?”霓輕幹咳幾聲,才問道,雖然她也沒攔,呆呆點頭,但就是想聽聽莉言的回答。
莉言覺得我莫名其妙:“你們怎麼個個見著我,都得問這句啊,老實說吧,我和六殿下情分,也就那樣,算不上格外好,所以,他想做什麼,我最多給他揮揮小手帕囑咐他,為何要阻止。”而且就算阻止也沒有用好嗎,即是如此,大家何苦浪費口舌,“有那個精力,還不如準備個什麼祝福宴什麼的,倒來得實際些。”
霓輕打發宮女下去,又確保附近沒有影衛駐守,才問道:“你不覺得心裏難受嗎?有些煩惱嗎?”
莉言撓撓腦袋:“哦,這還真沒有六皇子之前也常常出門,出征跟他出遠門辦事沒多大區別吧。唉!難不成你會?”
霓輕思來想去,最終點點頭,差點沒讓莉言驚呆地掉下巴:“你、你……你居然擔心成這樣,我還以為你和五皇子沒什麼交情呢。”
霓輕想,也對喔:“可我會這樣,我也想不明白,否則幹嘛找你來。”
莉言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腦海裏一個荒謬的想法一閃而過,連糕點也接著吃,接著低聲問道:“你看見五皇子和其他女子站在一塊時,會覺得渾身難受,心裏酸酸的嗎?”
霓輕往回想了幾遭:“沒有啊,最多會想,五殿下和那姑娘配不配,畢竟他已經不小,皇後娘娘常和我念叨,挺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說到這兒,霓輕為解煩惱,又和莉言說起件往事:“祈天司人選後來不是添了個外來女子嗎?那個人我見過,她曾經進宮看望珍妃時,掉了塊手串還是什麼東西,被五殿下撿到,那時我見他們站在一起,還蠻相配的。”
莉言興致勃勃問:“哇哦,然後呢?你有過去嗎?五殿下什麼反應?”
霓輕說,“我沒過去,當時我想五殿下可能看上那姑娘,就沒去打擾,怎料他追過來,還跟我說了下事情起因。”
莉言摸著下巴沉思大半天,抬抬眼瞼高深莫測問:“是你先問,還是他主動跟你解釋。”
霓輕有些回想不起:“唔,好像當時我和他沒什麼話聊,就先問起來。”
莉言鍥而不舍:“那六殿下什麼反應?”
“就笑了,但他經常笑,挺正常的,後來我說和皇後幫他找王妃,他似乎又不是那麼開心,大抵討厭別人幹涉他的私事吧。”霓輕並沒放在心上。
莉言又一口氣問了許多,都關於五皇子和她平日裏發生的事,霓輕以為,無非是小事,說說無妨,就勸全和她說了。
半晌,莉言露出個更加高深的笑意,拍拍她肩膀:“五皇子這人,嗬嗬,挺好的哈,年少有為,反正之後要去邊疆平定,剛好。阿霓,我今日和你談的事情萬不可跟別人提起,誰也不行,私下議論皇親國戚,可是重罪,何況我們議論的還是皇子。”
霓輕認可她這句話,但不解問:“明知是罪,那你還和我在皇宮說,擔心掉腦袋。”
莉言笑得無所畏懼:“嚼舌根是人的天性啊,天性使然,根本沒法攔住。你之後也別煩惱,照樣過日子就是了,五皇子出征前,給他送份禮罷,反正他每年生辰,你定不送人賀禮,如今補一個也算情分。”
“你也要送嗎?”霓輕倒沒吃驚莉言為何知道,因為莉言肯定和自己一樣,啥也沒送,自己是避嫌,莉言嘛,俗話說得好,人懶沒得救。
莉言笑,“對啊,想送塊護心鏡,這玩意實在,關鍵時候能救人一命呢,可惜時間不多,估計自己做,來不及,如果你不送,幫我刻刻吧,我手笨,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