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妃接著說道:“穎兒在那裏守候了兩日,終於,外頭飛來一隻信鴿,她在信鴿腿上綁上了空信筒,那隻鴿子,直直飛進了你米將軍的府中!”
米宓一顆心懸在喉頭,怪不得,怪不得昨日莫名其妙飛進來一隻信鴿,桓啟燦卻沒能在鴿子腿上取到信,桓啟燦斷定其中有蹊蹺,已經偷偷溜走了,米宓還說他多疑,現在看來果然有問題。
尹妃噙著一絲笑,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米宓的神情,緩步向她走了過去,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卻停了下來:“聽聞米將軍酷愛讀史書,想必府中書房定是藏書眾多,朕想開開眼界,不知可方便?”
米宓震驚地抬頭看著她,突然覺得眼前的尹妃好可怕。穎兒見她發愣,轉頭嗬斥門口跪著的將軍府下人:“沒聽見皇上要去將軍府的書房嗎?你們幾個還不給皇上帶路?”
下人們磕頭如搗蒜:“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請皇上挪動貴步,奴婢們這就帶皇上去書房。”
尹妃輕蔑地看了米宓一眼:“穎兒,扶著米將軍,可別讓她一時腿軟摔著了。”
米宓的書房並不是很大,隻是三麵牆上都是書架,藏書的確非常多,尹妃環視了一圈,徑直走向和門相對的那個書架,米宓見她如此,嚇得手心全是汗,穎兒半扶半拉地拽著她:“米將軍站穩了,您要是摔了,卑職可就罪過大了。”
尹妃伸手在書架上輕撫,笑道:“米將軍好闊氣,這做書架的花梨木香氣怡人,竟僅次於宮中的紫檀木呢。”
她仿佛隨手拿起書架上的一個甜白釉瓷瓶:“喲,好漂亮的瓷瓶。”
米宓努力克製住顫抖的聲音:“皇上......”
“嗯?”尹妃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哦,對了,這仿佛是朕賜給你的。”
尹妃沒有把瓷瓶放回原位,而是把它放在稍微偏一點的地方,她看著瓷瓶之前放的位置,微微一笑,眼底是深不可測的寒意:“朕賜給你瓷瓶,是讓你拿來插花把玩的,不是讓你來遮住這下作的機關的!”
尹妃話音剛落,立刻伸手在書架上瓷瓶擺放的原位用力一按,左側的書架轟然打開,露出了後麵的密道入口!
巨響震痛了米宓的耳膜,她腦中一陣暈眩,尹妃怎麼會知道!怎麼會!
穎兒拽著米宓跟在尹妃身後進入密道,密道的盡頭是一個座椅,座椅上用鐵鏈五花大綁著一個人,頭上套著黑色的布套。
米宓差點驚呼而出,這裏何時多了一把椅子!這人又是誰!
尹妃扯下了那人頭上的布套,米宓再也忍不住驚呼:“桓啟燦!”
桓啟燦垂著頭,一言不發,眼中死氣沉沉。
尹妃的目光冷厲如劍:“米將軍莫慌,朕不逼你,如若你肯自己原原本本道來,朕可以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饒你一命。”
這話仿佛一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打得米宓暈頭轉向。良久,她無力地跪在地上:“臣,願從實招來。”
“是臣,故意帶著帝側卿上戰場,導致他的身亡。但是駱鳳卿的死我真的不知道。至於這件事,沒錯,桓啟燦沒死,那是赤羽堂獨門的假死方法,他和我約定,要利用桓佑燦殺掉邊、譚二人報仇,並重得十絕閣的寶物,我幫他安排那五個殺手進宮,他就一直藏在我的府裏,方便策劃和指揮整個行動。”
尹妃眼皮微微發跳,一顆心又恨又亂,麵上卻笑得波瀾不驚:“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米宓默默良久:“為了......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尹妃自然知道她一直以來的心願是什麼,不就是回到原來的家嗎?可是,這和害死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米宓使勁咬了咬唇,仿佛是下定決心:“我知道陛下心裏的疑問,但是,恕臣無禮,臣寧死也不會說出原因。”
有隱約的怒氣浮上眉間,尹妃冷下臉,她知道米宓的性子,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是絕對的寧死不說。
尹妃拂袖而去,聲音隨著她的人漸行漸遠:“大將軍米氏,言行無狀,忤逆君上,著廢去大將軍之職,貶為庶人,囚禁天牢,非死不得出。桓啟燦,帶回宮中,聽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