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夏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唇角帶著一絲淡淡的溫和:“你說,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還好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拒人千裏,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改變了他,但是至少這能幫上我很大的忙。
“那天,在琴行,我看到了你脖子上帶的戒指。”
“你說的是這個嗎?”梵夏伸手解下了脖頸上的戒指,遞到了我的麵前,和雲澤修與紀藤希的戒指一樣,同樣是用來開門的鑰匙,但是它們之前還是有著細小的差別。
“梵夏你……也是錦鯉的守護者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出口。
他的目光略微帶著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盯著他手上的戒指:“是我的爸爸繼承給我的戒指,我的確是你說的錦鯉守護者。”
“那我,可以請你幫我兩個忙嗎?”我隱藏不住心中的激動,“第一個是新聞社唐沐遲社長想要你去參加聖音市即將在繆斯音樂廳的舉辦的音樂大賽,然後再給你做個專訪,第二個是我自己因為一條錦鯉,變成了奇怪的樣子,雖然白天我還是人類,但是晚上,我卻會變成一隻熊貓,我想變回我自己,可是那必須要我接觸到所有的錦鯉才能夠解除……”
梵夏頓了頓,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了下來。
他……不願意幫我嗎?
如果梵夏不願意幫我,那難道我一輩子,都要保持現在這個樣子了嗎?
“你……不願意幫我嗎?”終於,這句話還是問出了口。
或許不能恢複正常我也可以一輩子待在雲澤修的身邊,天哪,我居然會奢望一輩子待在那個冷漠無情的人身邊,我一定是中了毒,中了名為雲澤修的毒。
“我想幫你,但是……”他望向窗外,緊握著手裏的戒指,“首先我已經沒有辦法彈奏出我想要的曲子了,所以我沒有辦法去參加那場大賽。”
“那……”那錦鯉呢?
梵夏似乎是知道了我想要問什麼,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抱歉,我的自尊心和那件事,沒有辦法讓我再進入繆斯音樂廳,那裏,有著我不想回憶起來的東西,你要的找的白羽錦鯉,就在那音樂廳裏。”
“或許你可以借我鑰匙……”我不死心地開口,卻得到了他的搖頭。
“沒有用的,如果不是我親自去,那扇門是誰也沒有辦法打開的。”
梵夏的聲音裏,似乎帶著我不能夠了解的痛楚與不舍。
“為什麼?”
我隻能問出這三個字,沉重的三個字。
梵夏握著戒指的手頓時收緊了,忽然溢出淚水來,沒有一點防備,我被嚇到了。
“十年前,我的父母,就像我現在這樣,被人命為天之驕子……可是他們兩人都被確診了癌症。雖然是晚期,但是明明去治療可以多陪我一段時間的,他們卻選擇投身音樂,音樂就這麼重要嗎?”
“梵夏你……”我開口想安慰,卻不知道怎麼說。
“對,在生命的最後,他們還是把熱情放在音樂上,那是最後一場演奏了,在場的觀眾多得沒法計算,他們彈奏的是雙人的鋼琴合奏,描寫愛情的一首曲子,隻有他們兩人才能完美地詮釋那首曲子,非常考驗技巧。可是,在那首曲子結尾的時候,他們安靜地死在鋼琴邊上,就這樣停止了呼吸,誰也不敢相信……”
描寫愛情的一首曲子……
兩位死在鋼琴台上的音樂家……
我的腦海裏頓時浮現出小時候所看到過的新聞報道,上麵好像的確滿滿的都是對兩位鋼琴家的讚譽,沒想到這件事對他們的獨子來說,卻是這麼大的打擊,我的呼吸頓時一滯。
梵夏痛苦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雖然我也知道自己的音樂天賦,但是,這件事,我怎麼也無法原諒我的父母,所以我到現在,也沒有辦法進入那個音樂廳,彈不出那首能幫你打開有錦鯉的那扇大門的曲子。”
一定很痛苦吧……我沒有辦法想象那個時候的梵夏是用怎樣的心情來麵對這些事情的……
我伸手放在了梵夏的肩膀上,能夠感受到從他肩膀上傳來的顫抖。
是怎麼樣的痛苦,才能把這個少年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知道了,但是卻一點都不開心,我揭開了梵夏最深的傷口,我才是最壞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