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走(1 / 3)

七、出走

墨叔若沿著官道駕車直去西北。中途還請了馬夫日夜兼程,一路顛簸,邊走邊打聽。沿路村民都說幾天前確實看見過一個白衣男人。因他氣質清冷,長相俊美,普通人見過一麵便很難忘記。這倒讓墨叔若省了不少力氣,也說明她沒走錯路。

官路盡頭山嶺綿延,到了最後一處市集,墨叔若收拾了行李,辭退馬夫,將車變賣成銀子跟幹糧。獨自騎馬又走了五日的山路。沿途村莊越來越少,待打聽到這是去閻崖域最後的人家,後麵基本連路都沒有了,墨叔若當即連馬兒也送給了村民。她心裏或許是恐懼大於驚喜的,閻崖域就在這大山過後,可一路還是沒能追上宴絕。

她徒步翻過一座山峰,走了半日,行至荒山茶棚。

這茶棚是大山前最後一處人煙地,房子灶具都像是新的,應該是因為近日外來人口增加,村民想賺些錢才在這野嶺修了座茶棚。而此時,茅草棚內外坐滿了好幾路人,匆匆一掃,看衣著服飾,猜得是江湖上幾個小門派。墨叔若背著包袱,坐到最不起眼的角落,“老板,來一碗陽春麵。”

“好嘞!”

這裏是上閻崖域的唯一出路,不管來自天南地北,最終都是要聚在一起。雖說寶藏是有人刻意散播,但還是有些要錢不要命的人,敢大著膽子一試。

“客官,你的陽春麵。”

墨叔若低頭安靜吃著東西。上山與這些人一道,也不知會發生些什麼。她一介女流又不會武功還孤身一人,實在危險。

另一邊,其中一桌有個小廝指著角落的墨叔若,“表少爺你看!那個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為首的人衣著華麗,不像是武林中人。他聞言轉頭看了一眼,用力放下筷子,冷笑:“冤家路窄,今日落到小爺手裏,看小爺怎麼收拾你。走!”一群人迅速圍過去。

墨叔若一口麵吃到嘴裏,見四周忽然暗下來,抬頭掃了一圈,悄悄握緊挎包裏的匕首,小心翼翼道:“你們想做什麼……”

那帶頭的公子哥一腳踩到凳子上,笑得陰森,“這才一月不見,怎麼這麼快就忘了?”

墨叔若仔細看了眼,似乎是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你是誰?”

“我是誰?”他哈哈笑了兩聲,“我叫方承宋,郡城之女方茹婉是我表妹。”

聽到這個名字她立刻就想起那個刁蠻跋扈的富家小姐。順帶想起來,在天目峰上,跟在方德身邊,惡語相向找她麻煩那個少年人。

墨叔若靜靜坐著,心裏道怎麼如此倒黴。

“那日你僥幸躲過一劫,今天可再沒有那樣的好運氣。”角落裏一群男人氣勢洶洶圍著個小女子,立刻就引起來大家注意。

墨叔若眼神滴溜溜轉了一圈,“當年之事卻非我故意挑起,令妹欺人太甚,落得那個下場也怨不得別人。”

“你!”方承宋揚手想給她一巴掌,嚇得墨叔若皺眉閉起眼睛。

隨同及時攔住他,低聲道:“表少爺,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不便動手。”

細細一想,他放下舉起的手,冷冷道:“別以為你爺爺權勢強大就可以為所欲為。墨叔若,這山中時日不短,我多的是手段收拾你。哼!我們走。”

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墨叔若心底不禁打了個冷戰。去閻崖域的行程至少還有個五天,這一路上他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找自己的麻煩。她一臉愁容地望著天空。雖說是隨著宴絕的腳步來的,可這都過去十天半月了,連他的影子都沒見到。她有些害怕,若是宴絕已經上了閻崖域怎麼辦?

冬日天短,墨叔若吃完東西就立刻跟著離開了茶棚,繼續向深山進軍。

山路難行,四處荊棘,行進路線全靠前方帶路的向導。向導是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聽說是小時候貪玩,跟同伴到過那個地帶。隻是這一晃幾十年過去,山型地貌都有偏差,僅憑記憶也不知還靠不靠譜。

再是三個時辰走下來,墨叔若隻覺得腳疼得厲害。她本來就落在隊伍後麵,又比不過那些練武之人的體力,轉眼就被甩了好遠。幸好黑夜來臨,不至於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上山不久,眾人尋得一處開闊地便紛紛停下來休整。一些有準備的人還搭建了些簡陋的帳篷。

待墨叔若終於爬上來時,好多人都已經開始架柴烹食。

墨叔若拖著抽筋的雙腿,找了個邊緣地帶,靠著棵大樹坐下來。脫了鞋一看,腳上已起了好幾個水泡。這時候泡個熱水腳也是好的,可惜她孤身一人帶不了用具,看著別人廚具吃食應有盡有,倒是十分羨慕。穿好鞋子,伸手往包袱裏摸了摸,抓出一塊紅薯幹餅吃,一邊將自己用披風裹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