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章 事起(1 / 3)

六、事起

“上主。”

玉華扶窨剛哄花瓷睡著,出門就遇上了宴絕親衛尤薑。

這人素來一身黑衣,獨來獨往,但好在性子實誠,是個可靠之人,他們兄弟倆也從沒把他當過外人。尤薑跟在宴絕身邊多年,忠心耿耿,比起自己的弟子妘夭,玉華扶窨可能更信任尤薑一些。

他往院外走去,“什麼事?”

尤薑跟在他身後,低聲道:“城主今日喝了不少酒,屬下寸步不離跟著,可方才他硬要去青頂,我阻攔不能,隻得來找上主。”

扶窨扭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阿絕平日滴酒不沾的,即便是生辰也不該喝多。你早些怎麼不勸著。”

“是屬下失職。”

“罷了。”嘴上說著,腳下卻還是往雪峰走去,“你時常在阿絕身邊,他回天目峰後,你可覺得他有不對勁?”

尤薑想了想,道:“基本是沒有的,就是偶爾容易走神。有次吃飯拿著饅頭,忽然就是許久不見動彈,待屬下喚他,他又笑笑不說話。”尤薑看著扶窨麵無表情的側臉,奇怪,“上主這般問,可是城主在百越經曆了什麼怪事?”

“沒什麼,你細心照顧便是。對了,”玉華扶窨答非所問,轉頭又問:“阿絕可有單獨見過那墨家少主墨叔若?”

想起今天那女子,尤薑頓了頓。宴絕吩咐不能告訴玉華扶窨,他心裏糾結了下,折中回答:“屬下在城主近旁伺候時未曾見過,屬下不在時就不太清楚了。”說完又得了玉華扶窨一個側眼。

先不說見沒見,目前最重要的是,喝酒上雪峰,頭腦不清醒練功等同於找死啊!心裏怒火漸起,對旁邊尤薑道了聲警告,“我日後要再見著阿絕喝酒,就廢了你兩胳膊。”

“屬下遵命。”尤薑麵無表情,隻跟著他速往雪峰走去。

雖是擔心什麼來什麼,但等上到青頂,看著那抱在一起的兩人,玉華扶窨還是差點氣到吐血。

尤薑飛身過去,直接一個手刀打暈了宴絕。墨叔若跌坐在地,抱著自己嚇得渾身發抖。

看著她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樣子。玉華扶窨一掌推到她天靈蓋前,差點沒忍住劈下去。揮袖轉身,懶得再看她,“若不是你救了小瓷一命,我今天定要你長眠青頂。”

先是宴絕摟著她不肯放,這會一掌下來又險些喪命,雙重驚嚇,墨叔若早已經是臉色慘白,言語不能。

回到雪域天,尤薑三人去了別處,單將她放在了扶窨屋子裏等候發落。而看著她的不是別人……墨叔若心虛抬頭,看見對方也在看她,立刻又低下了頭。與妘夭麵麵相覷了半柱香時間,她性子內斂,不敢同這冷冰冰的少女講話,時間過得甚是煎熬。再是經曆剛才一番,腦袋混亂不堪,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雪頂那一幕?正想著,門外傳來兩聲咳嗽,才見玉華扶窨回來。

她戰戰兢兢地杵著,隻當自己變作了一個木頭,最好能讓他忽視掉。

妘夭伺候他坐了,又站在一旁沒了動靜。

玉華扶窨除開心狠手辣之外,心思也是十分縝密。墨家暗自轉移墨氏書冊,早有叛離之心。即便墨叔若不是想對付宴絕,以防萬一,他也不能讓她再出現。

“我且問你,你為何會出現在青頂?”

聽他聲音平緩,應該不是氣頭上,但墨叔若還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緩解害怕,所謂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還是小心為妙。

“叔若在天目峰修習五年,未能有機會上得天海城。”此時保命要緊,她也管不得撒謊,“聽聞青頂長年積雪,景色宜人,今難得有機會重回天目峰,便沒忍住想來一觀。”說到實話處,她直視玉華扶窨的眼睛,懇切道:“叔若不知城主在,原本隻想速速離開,沒想城主突然發起狂來……”她腿腳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上主明查,叔若絕不是故意與城主有所糾纏。”

玉華扶窨麵無表情,對她的理由也未全部當真,“我自然是要明查的,也但願你沒有騙我。雖然你是墨家人,但隻要我想除掉你,是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明白嗎!”看她點頭如搗蒜,恐懼盡顯臉上。這實在是個單純孩子,不然就是厲害過頭的小狐狸。無論哪者,這些恐嚇都是無用,玉華扶窨也不再咄咄相逼,“或許你覺得無辜,當然我也希望你是無辜的。雪峰之事,你要爛在肚子裏,莫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

聽他這意思,應該是不知她心係宴絕。墨叔若汗流浹背。若是知道自己對宴絕懷有那種心思,她今日怕是走不出這雪域天了。她將頭磕在地上,“叔若明白。謝上主不殺之恩。”

“回頃安靜心撰寫墨氏書冊,從今日起不得再回天目峰。”他揮手,“去吧。”

墨叔若這才直起身來,“叔若告退。”

看著墨叔若離開,妘夭不屑道:“往時仗著有小宴師叔保護便為所欲為,今日竟這般沒有骨氣,我還以為這墨叔若有何等烈性,到底是貪生怕死,可惜了小宴師叔錯付了人。”她原以為墨叔若對宴絕也是有幾分真心的,沒想到被扶窨一嚇,居然跑得比兔子還快。她不快宴絕在乎墨叔若,可這時候,又反而替宴絕感到不值。

妘夭禍從口出不自知,等反應過來立馬跪在他身前,嚇得頭都不敢抬,“弟子知錯。”

玉華扶窨冷冷一撇,“你錯在哪裏?”

妘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玉華扶窨,她由他一手教養,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脾氣。妘夭慢慢直起身來,“弟子不該說小宴師叔錯付……”又慌忙改口,“不,不是錯付,是看錯了人,墨叔若膽小怕事,根本不值得天目峰重用……”

他麵無表情勾起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的眼睛,“倘若再提一句,我就讓你再開不了口。”

她立刻將頭再次磕在手背上,“師傅,是妘夭口不擇言,妘夭知錯了。”

兩人相處幾年,也是知道她性子直,懶得計較,“起來吧。”

“謝師傅……”她站起來,立在一旁再不敢出聲。

扭頭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玉華扶窨皺起眉頭。不管墨叔若是不是為了墨家接近阿絕,都不得不防。

天目峰城主不能動情存欲,一旦有了欲念也就意味著死亡。宴絕的為人他最清楚不過。不顧自己都要保護的人,那必然在他心中起了漣漪。他是絕不會讓宴絕陷下去的,必須在還沒開始前就得斬斷一切可能,如若真到了最後地步,他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次日,墨叔若一行大早就離開了天目峰,連辭行都省了。

宴絕醒來時,日上三竿。尤薑端著吃食進屋,“城主,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