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瓷慌亂點頭,照話做去。
墨叔若遠觀勢態,早知不妙。
那方德使一柄玄金大刀,力道之大,項景佾身姿雖然靈敏迅速,可在他連番進攻下卻顯得十分被動。刹那間,隻見方德跳起丈高,一聲怒吼,大刀高揚作勢下劈,眼見項景佾躲不過了,墨叔若慌忙摸出一支袖箭對準方德。
雖然暗地放箭不道德,不過就她這小伎倆,也最多逼他躲開而已,傷不到人。
果然,弩箭一出,方德急忙收手,空中一個後翻,順勢丟出了手中武器,大刀直奔墨叔若飛去。
項景佾急呼:“叔若!”奈何遠水救不了近火。
頃刻間危機扭轉,倒是轉到她頭上了!
墨叔若嚇得連連後退,眼見著劍刃直逼麵門,腦海一片空白。原本想著用打鬥拖延時間,後麵的人上來看到就會阻止他們。這方德倒真是毒辣,速戰速決直接就對她下手,墨叔若也是沒料到。生死一瞬,一條白綾破空而來,像一條蜿蜒長蛇,纏住空中飛速前進的大刀,甩出十八丈開外。
花瓷慌忙蹲下身子,躲在柱頭後偷看四周,見那端走廊上有一青衣身影正在走遠。她淚眼朦朧,低聲喃喃:“爹爹……”
“叔若!”飛奔而來的項景佾匆忙扶住她。
一白衣少女衣衫翩飛地停在石欄上,像一隻清高孤傲的白鶴,臨立蒼穹之頂。她輕輕笑了下,語調卻是冷到了骨子裏,“方郡丞,你好大的膽子!天目峰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認得,這白衣人是玉華扶窨的關門女弟子,在中原跟著宴絕時,他也見到過。一般隻要她出現,也就說明另兩個人肯定有一個在附近,想及此,也就不敢再鬧事。一邊收了滿腔憤怒,一邊恭恭敬敬抱拳:“不敢。”
玉華扶窨的厲害是人人都知道的。宴絕上任,他算是半個城主,雖說身體羸弱,行事卻相當決斷,說殺就殺毫不手軟。在天目峰,不畏宴絕,卻不得不要敬他三分。
眾人見方德都怕了,自然都停了手。
妘夭冷淡撇了墨叔若一眼,“知道不敢就好。”轉身一越,不見了蹤影。
妘夭一走,這架也不好再打,方家一行人立刻轉身離開。先前那年輕小夥路過他們,惡狠狠道:“墨叔若,我方家不會就此罷休的。”
項景佾自責道:“叔若,你沒事吧?都怪我沒用,我若打得過他,就不會……”
“師兄不必自責。”墨叔若看著方德那遠去的背影,渾身都在發抖,額頭上滾了好幾顆冷汗。聲音卻很有力道,“方德畢竟是前輩,我相信,不出十年,你會比他更厲害。”
墨叔若嘴裏這般說著,腦子裏又亂七八糟起來。萬沒想到當年那些小孩子的鬥氣會轉變到如今的兩家怨仇。方德都敢在天目峰親自動手,這梁子看來是結大了。日後遇見都要繞路走才好。
回神過來,看了看四周,“小瓷呢?”
項景佾扭頭尋找,“不知道,剛剛太混亂了,我也沒注意。”
墨叔若著急起來,立刻吩咐:“師兄你帶他們先去墨家行館,我去找找。”知道他擔心她,慌忙又道:“你放心,方家不會再對我出手的。小瓷的事不能張揚,我會盡快找她回來。”
他點頭,“我知道了,你小心些。”
墨叔若都來不及回他,拖著還在發抖的腳,沿走廊盡頭追去。
在天目峰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抓她,想到妘夭,墨叔若猜到花瓷可能是看見玉華扶窨了。兩人若真能見一麵倒是好事,可她心裏卻隱隱不安。花瓷表麵上是精神好了些,懂的人卻都知道那是回光返照。以她對小瓷的了解,花瓷絕對是那種偷偷看玉華扶窨一眼後就找個悄無人煙的地方躲起來等死的人,她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墨叔若腳步越來越快,心裏念叨:小瓷!小瓷啊你可千萬別有事!
剛轉過走廊,就看見那個小身影倒在地上。周邊無人,也沒守衛發覺。
墨叔若跑過去,坐在地上將她抱起來,“小瓷,小瓷快醒醒,快睜開眼睛,你別嚇我啊!小瓷!”
她神誌不清,隻低低喚了聲,“爹爹……”
墨叔若心疼得厲害,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著屋舍長廊之後的雪域天宮,突然間,她做了個決定。
“小瓷對不起,我答應過你不告訴任何人的,可是我想救你,可憑我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救你?我是不得已為之,你不要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