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瓷沒忍住,噗嗤笑了聲。
墨叔若無語道:“我一不打家劫舍,二不奸淫擄掠,你說我還能幹出什麼令人憎恨的混賬事……”
眾人上得山腰處的平台,墨叔若已是累了個半死。花瓷一路被項景佾背上山來的倒是沒事,學武的對這幾千級台階也是無動於衷,可苦了她了。
墨叔若氣喘如牛,腳軟無力,隻想一屁股坐地上歇會。得虧旁邊弟子扶住她,不然真得癱了。
一行人整頓好,踏過場上雕花石磚,正要往墨家固定住處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怒吼:“墨叔若你站住。”
叫她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在岸邊對她發暗器的那撥人。看他們來勢洶洶,不像是要和解剛才的事。
項景佾將墨叔若護在身後,墨家弟子也是各自緊握利劍。
為首的中年人眉頭緊鎖,身邊的人倒是先行撂了話,“墨叔若,今時今日你孤身上天目峰來,休想有人再幫你!”
墨叔若一臉懵逼,“叔若與各位都是第一次見麵,敢問是哪裏有得罪?”這一副要拚命的樣子,貌似還是不得了的事。
“哪裏得罪?”為首的中年人一直沒有發話,旁邊那個年輕人卻是特別積極,一聲冷笑,“你墨家在世實在霸道,教出你這樣手段陰險之人,枉費城主栽培!我今日既撞見你,也叫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咎由自取!”他拔劍而來,項景佾已衝了過去。
利劍相抵,尤可見火花迸出。那人脾氣火爆,武功卻沒有項景佾好,過了十來招,就被他一腳踢飛,摔在那中年人麵前。自知打不過,被旁人扶起後,乖乖閉了嘴。
墨叔若自問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敲破腦袋,她也想不出緣由。此時兩方對峙,又無外人在場,眼看就要打起來。墨叔若越過項景佾,伸出右手阻攔,“眾位且等等!”她抱拳道:“叔若不知是做了什麼對不起貴派的事,讓眾位如此怨恨,這不清不楚就動手,損了貴派顏麵不說,為我這小女子在天目峰起幹戈也實在罪過。”
這番話說得實在恭維,全然是為他們利益著想。別人不知,項景佾卻是懂的。兩方打起來墨家不一定能占到好處,大事化了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為首的人終於開口,“你年紀輕輕,做事也算穩妥。可我方德,向來不是個有肚量的人,就算你墨家再怎麼強勢,害了人也要償命!倘若你還知事理,就自刎謝罪,莫要毀壞了你墨家好名聲!”
他站在那,就仿佛有一堵無形的牆壓過來。墨叔若握拳緩解緊張,她年紀小經曆又不多,氣場比不過。可這人說的話太好笑,讓她自刎?再慫也不能丟墨家臉啊!何況她又沒幹丟臉的事。
那廂他還在喊:“如若不然,我今日便要砍下你的頭顱,以祭我女兒在天之靈。”怒目圓睜,倒是有幾分可怖。他身後眾人得了命令,相繼拔劍出鞘。形式緊張,一觸即發。花瓷在一邊急得都要哭了,自己又幫不上忙。
墨叔若突然反應過來。
是了!她想起來了!這人說什麼她害死他女兒,這所謂深仇大恨,原來遇見的竟然是方茹婉的父親!
墨叔若回頭看了眼花瓷。
當年在天目峰,因為初次搶玉的不快,幾年裏方茹婉對她是諸多刁難。有一次想害墨叔若,方茹婉將她騙到一條地縫懸崖,要推她下去,沒想被花瓷看到大聲提醒,救了一命。結果兩人一番拉扯後雙雙掉了下去。誰知地縫接連暗道,墨叔若意外掉落到寺方死前閉關的海底洞天,大難不死,還參悟了天蠶蠱。被人找到後,雖然受了懲罰卻罪不至死,而方茹婉沒她那麼幸運,被人找到時,已經心神紊亂,瘋瘋癲癲不知所雲。聽說被送回蘇郡不久後,就莫名其妙死了。
這事情說起來也不是墨叔若的錯,隻是親人過世,又聽外人口口相傳,墨叔若這個相關人,自然難辭其咎。在他們看來,就是墨叔若使了手段,害死了方茹婉。
墨叔若知道這些人是不會聽她的話的,也懶得再解釋。
“我墨叔若從未做過虧心事,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要想找事,我墨家也不會有絲毫懼怕!”墨叔若仔細打量對方,估計了下戰鬥力,心虛之下扮虎吃豬,“今日是你方家挑起事端,待傳到城主麵前,可別說是叔若惡意為難。”
“哼!”方德身為蘇郡之主,哪被這般要挾過,氣得他當下便提了大刀箭步奔去,“我今日就殺了你,來個死無對證。”
“師兄小心!”
項景佾衝上去抵擋,雙方人馬瞬間亂鬥起來。喊殺聲裏,墨叔若退到事外,將花瓷推走,“去亭廊後躲著,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