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曆史、民族、文化和宗教以及地域分散、經濟發展水平懸殊等多種原因,目前亞太地區的經濟合作進展緩慢,合作層次仍然很低。不過,從長遠的眼光來看,盡管會有曲折和反複,亞太經濟合作還是會取得較大發展的,而日本作為本地區的超級經濟大國,也必然會在亞太經濟合作方麵發揮較大的作用。
三、安全戰略
冷戰結束後,亞太軍事格局和安全環境發生了重大變化。為適應亞太安全角勢的變化,維護自身的安全利益,日本政府開始改變冷戰時期過多依賴美國保護的形象,構築更為獨立自主的亞太安全戰略。
1.增強防衛力量,調整防衛政策。
為了維護日本自身安全利益,為其世界大國戰略服務,日本政府大幅度增強了防衛力量,調整了防衛政策。
一是提高軍事力量在國家安全戰略中的地位。1991年日本《防衛白皮書》指出:“軍事力量的作用是其它力量和手段取代不了的,是國家安全的最終保障。”1992年以來的日本《防衛白皮書》更是反複強調地了軍事力量在保障國家安全中的堡壘和支柱作用。看來,日本政府已經公開將軍事力量提升到了保障國家安全的“最終保障”的空前戰略高度,將其作為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納入了日本的亞太安全戰略。
二是大幅度增加軍費,建立一支裝備精良的現代化軍隊。根據倫敦國際戰略研究所1995—1996年的報告,1995年日本的防衛費用高達560億美元,已經成為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軍費大國。而且日本防衛廳《1996—2000的中期防衛力量整備計劃》確定在這5年中自衛隊軍費年增長率為2.25%,使日本作為世界第二軍費大國的地位進一步得到了鞏固。
大規模的軍費投入帶來了日本軍隊的高度現代化,目前已擁有除核武器以外幾乎所有先進武器和裝備,在不少方麵甚至超過了美國軍隊的水平。
三是根據形勢變化調整日本防衛政策。1995年11月日本內閣會議通過的新的《防衛計劃大綱》表明,日本的防衛政策已由專守防衛改為攻勢防衛;防衛態勢由被動防衛轉為主動防衛;防衛任務由在內陸和近海抗擊敵人改為在遠洋上殲滅有入侵意圖之敵;防衛視野擴展到整個亞太地區,尤其是太平洋西南水域到馬六甲海峽的戰略地帶。
四是調整防衛對象,將防衛重點轉向西南方向。蘇聯解體以後,日本政府認為來自北方的威脅巳明顯減弱,而來自西南方向的威脅卻日益上升。因此,日本調整了防衛對象,逐步增強了本土西南部的兵力部署,重點防衛中國和朝鮮“可能的入侵”。
五是在“海外派兵”問題上突破禁區。1992年6月,日本國會通過《聯合國維持和平行動合作法》,為海外派兵提供了法律依據。當年10月,日本即向柬埔寨派出1810名自衛隊員,參加駐柬聯合國維持和平部隊。第二年,日本又派出了50名自衛隊軍官參加聯合國駐莫桑比克軍事觀察團。
2.繼續維持日美安全保障體製,並對之做出新的調整。
近幾年來,日本政府反複強調日美安全保障體製的重要性,要求美軍留駐日本,繼續為維護亞太和平穩定做出貢獻。具體做法包括:堅持雙邊安全對話;為駐日美軍提供更多的資金;加強日美軍事技術合作;舉行聯合軍事演習。
日本政府希望繼續維持日美安全保障體製,說明至少在未來一段時期內,日本僅靠自身力量還無法應付亞太地區各種現實的、潛在的挑戰,還離不開美國的安全保護。
不過,在繼續維持日美安全保障體製的同時,日本政府也根據形勢變化對之做出了調整,爭取充分利用日美安全保障體製謀求自身實力的擴展,在亞太安全戰略中發揮更為獨立自主的作用。1996年4月日美兩國共同發表的《安全保障聯合宣言》集中反映了這種調整:
其一,在防衛職能上,日美安全保障體製從以“保衛日本”為核心向以“應付遠東緊急事態”為重點轉變,雙方共同維護亞太地區的和平與穩定。
其二,在地位作用上,日美安全保障體製中日本由“接受保護”向“主動參與”轉變,其獨立性和主動性明顯提高。
其在戰略態勢上,日美安全保障體製改變了單一被動的防衛體製,“轉向戰略上的主動出擊,建立攻防兼備的運作體製。”
3.積極進行地區安全對話,謀求建立日本主導的亞太多邊安全機製。
在亞太地區開展雙邊和多邊安全對話,建立自己發揮主導作用的亞太多邊安全機製,是日本亞太安全戰略的重要內容。主要包括兩個方麵:一是與周邊國家進行雙邊安全對話,營造周邊和平環境;二是開展多邊安全對話,推動建立亞太地區多邊安全機製。
90年代開始,日本加緊了與周邊國家的雙邊安全對話。1994年3月,中日兩國軍方代表進行了事務性接觸。1995年2月,日本自衛隊幕僚長聯席會議議長公元徹訪問了中國。朝鮮發射“勞動1號”地對地導彈成功後,日本加強了與韓國的安全對話。1994年4月,兩國軍方首腦進行了會談。1995年2月,兩國軍艦互訪開始。日俄之間的安全對話也比較引人注目。1994年11月,日本防衛廳高級官員訪問了俄羅斯,與俄軍高級官員共同討論了東北亞安全角勢和安全合作的問題。1996年4月,日本防衛廳長官井日出男訪問了俄羅斯,與俄羅斯簽署了關於加強安全對話和軍事交流的協議。顯然,日本是要通過頻繁的雙邊安全對話溝通信息,建立信任,營造和平的周邊環境。
在進行雙邊安全對話的同時,日本還積極謀求建立亞太多邊安全機製。1992年,日本自民黨“綜合政策研究所”發表的《關於日本亞太外交政策的建議》向日本政府提出建議:設立亞太安全合作會議;設立聯合國下屬的“亞太安全保障委員會”;設立亞太國家首腦會議。這些政策建議被日本政府吸收並形成了關於亞太多邊安全機製的構想,也成為日本政府亞太安全戰略的框架基礎之一。
日本謀求建立亞太多邊安全機製的戰略意圖,一方麵是要逐步擺脫對美國的安全依賴地位,運用多邊機製增加日本的安全係數,提高日本在亞太安全問題上的自主性和影響力;另一方麵是要通過建立亞太多邊安全機製抑製新的地區大國崛起,防止戰略力量對比失衡引發新的地區衝突,以便依靠其經濟優勢,在地區安全問題上發揮主導作用。國際輿論認為:“在探索亞太安全新秩序時,有跡象表明日本不僅在政治、經濟上,而且要在軍事上占一席之地,使人感到日本突出了軍事大國的慣性運動。”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看出日本亞太安全戰略的三個方麵是相互關聯、密切統一的,共同服務於總的戰略目標:在亞太安全角勢變化的情況營造地區安全環境,維護日本安全利益,並通過在亞太安全問題上發揮主導作用,為其將來成為世界政治大國並與美、歐共同領導世界打下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