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隻能告訴您,陛下真的是異常生氣的,隻怕不能善了,娘娘也得早做打算啊。不過呢……”
“不過怎樣?公公但說無妨。”
羨晞看著他食指與大拇指的指頭相互摩擦著,暗歎,利欲熏心啊。
算了,就當破財免災,羨晞又把發髻上的瑪瑙簪子拔下來送予他。
寇準笑得很是開懷。
“陛下昨日說想娘娘做的琉璃苣了,本想今日去椒房殿,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才擱下了,娘娘可得好好利用啊。”
“公公的意思是?”羨晞眉頭微鎖。
“奴才的意思是娘娘今晚倒是可以去一趟石渠閣,陛下每晚必須回到石渠閣睡下,而奴才會適時的請您進來,奴才以性命擔保不會惹怒陛下,說不定還可以討得陛下的歡心。”寇準笑得就像是一隻狐狸一般。
“那就仰仗公公安排了。”
“娘娘,我們真的就這麼回去了?不見陛下了?您同那個寇準說了些什麼啊?”回椒房殿的路上,莆芝問著滿腹心事的羨晞。
“娘娘,娘娘,您怎麼不說話啊?陛下這回可真是太過分了些,怎麼能不見您呢。娘娘我們不氣哦,有什麼事,椒房殿上上下下都會陪您一起扛的。”莆芝有些急眼。
“方才本宮在想些事,一時岔了神,放心,本宮一定會妥善處理好的。”羨晞加快了些步伐。雖然心裏心亂如麻,思緒紛繁錯亂,羨晞還是反過來安慰著忠心跟著她的莆芝和吳徳利。
她是椒房殿的主心骨,絕對不能倒下。
回到椒房殿後,羨晞多方打探了父親和南府的消息。
得知不僅南府被軟禁起來,就連大哥也被革了職,二弟依舊不知下落。而她的闕兒已經被帶了回來,由太後親自照料。
她顧不得闕兒了,闕兒是太後親孫,暫時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了。
先不說能不能把闕兒帶回來,現在跟著她本身就不是明知之舉。
從太後和流桉的這一舉動,看來,是連她也不信了,悲哀瞬間沒入心頭。
所有人都可以不信她,流桉怎麼能夠同別人一樣。
父親這個案子被交給了大將軍李棟。李棟和大司馬又是同一陣營的,羨晞怕事情隻怕會更加惡化。
明麵上是因為李棟同玉國人打交道最多,實際上又不知道有多少權力和利息參雜在裏麵。
此番派去玉國的使者能否讓事情往好的方向發展呢?
羨晞不知道,真的失去了所有的主意,她還能靠誰,她能讓父親和南府轉危為安嗎?
整個南府有著泰山崩於前的征兆,事件所有的發展都是不利於他們的,讓羨晞更加憂心忡忡,她不知道這回還能不能平安度過。
“寇準讓您亥時去找陛下,其間會不會有炸啊?那個時候,陛下應該安寢了才是,而且奴婢聽說陛下又召了錦美人侍寢,您這樣過去,真的不會火上澆油嗎,讓陛下更加生厭。”莆芝還在勸著一意孤行的羨晞。
羨晞端坐在銅鏡前,任由宮女為她梳妝打扮。
亥時了,本該就寢了才是,羨晞卻要裝扮起來去同流桉請安,可驚著了一眾宮人。
親自從妝奩裏拿出了一支翡翠簪子,上麵雕的翠竹栩栩如生。
“來,把這個給本宮插上。”
“您不是不喜歡這些的嗎?”莆芝有些吃驚道。
“陛下喜歡就好了。”羨晞悲涼一笑,是啊,他喜歡她素雅,而素雅從來不是她的喜好,也就不當回事。還以這個由頭處置了皇後安排過來的蒲茶,如今,當真可笑至極。
又道:“本宮方才做好的琉璃苣可備好了?”
“娘娘放心,已經放進食盒裏了,還熱著。”莆芝為羨晞插上了這隻簪子。
素靜的臉龐,素雅的衣裙,配上翡翠簪子,真是素得不能再素了。
莆芝瞧著,不禁發出感慨,這還是自家娘娘嗎?
“走吧,別耽擱了時辰,這一趟必須得去。”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毅然決然的邁出了步子。臉上的媚色消失殆盡,留著隻有冷靜。
縱然寇準可能會是騙了她,可她真的再沉不住氣了,不想再坐以待斃。
不她能隻躲在這個看似堅固的椒房殿裏,由著外麵風雲變換。
風已經吹到了門口,火勢蔓延開來,她沒有理由什麼都不做。
寇準那人對金錢的十分熱衷,衝著她給他的好處,該不會炸她才是。跟在流桉身邊多年的他,想必還是有些資本,讓不想見她的流桉稍稍鬆動些心思。
她沒有別的辦法,隻有賭一把。
賭贏了,就有了轉寰的餘地。
賭輸了,就讓事情發展的更加迅猛,更加亂些,說不定還能亂中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