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大司馬夫人比譚氏年長幾歲,依稀能看出這容貌與周易昕有八成想象,年輕時必然也是位佳人。縱然她麵色和善,礙於周易昕的關係,羨晞對她的印象是及其糟糕的。

譚氏的眼神羨晞並不怕,驚的是大司馬夫人的眼神,讓她徒覺寒意陣陣。

旁人都離去了,宮人們在清理著,羨晞才發現成安公主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還睡得很是香甜。

羨晞通紅的手由莆芝塗著紫蘭玉露膏,冰冰涼涼涼的,很是妥帖。也就省去了找太醫這一項,這段日子以來,見了太多的,太多次的太醫,羨晞很是厭煩。

自己的身子要靠他們調養,她得忍著他們,可氣的是,每每問及流桉左臂的情況時,就顧左右而言他。隻把藥方呈上來與她,她雖懂些醫理,研究得卻實在不深,難以瞧出其中奧秘。

分明是與誰串通了一氣瞞著她,著實可恨。

當然,既然想瞞著她,又怎會把有問題的方子留下呢?不過羨晞還是留下了這張方子,每日熬好了就讓莆芝送過禦書房去。

她不以為然她這微弱的傷勢,莆芝卻在嘴上叨叨著:“娘娘怎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幸好啊,沒傷得太嚴重,沒破皮,要不然又又得罪您受了。”

“快去給長公主收拾間屋子,然後叫醒長公主,讓她今晚在此處宿下吧。”厚厚的紫蘭玉露膏抹在手上,羨晞有些不自在,把手從莆芝的手上抽離了出來。

椒房殿不一會就恢複了原先的模樣,羨晞也累了,讓莆芝服侍她就寢去。

進入內殿前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蒲若,微微點了點頭,旁人難以察覺。而蒲若卻立刻有了行動。

本來已經很累了,羨晞卻怎麼也睡不著。

紗帳隨夜風舞動,安神香靜靜的燃燒著。這夜的羨晞徹夜未眠,不知怎的,一夜難以安睡,又不想驚動她人,索性望著紗帳的紋飾一夜。

心裏頭莫名的有些慌亂,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了一般。

隻道是流桉這兩日不曾來的緣故,想著不能抓他太緊,到底意難平,攥著被角的玉手暗暗使著氣力。

次日一早,羨晞早膳過後,正欲去嫿鷺殿跟淑妃說一句,去父親家看看闕兒。

不料,吳徳利慌張的跑進了椒房殿,跪在了羨晞身前大呼:“娘娘不好了,大司農被陛下撤了職,遣送回了大司農府,還派了士兵看管著,不讓任何人進出。還有大公子和二公子也,也……”吳徳利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因為著急,又說得語無倫次。

彼時,羨晞正挑選著帶給闕兒的小玩意,手裏拿著一把小弓,木製的小弓式樣精美,想著闕兒應該會很喜歡。

聽完後,木弓猝不及防的掉落在了地上。

“你給本宮慢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毛毛躁躁的成什麼樣子。”羨晞臉上劃過一絲失措,又很快鎮定下來,有扶著點旁邊的物什。

“今兒早朝,有位大人向陛下稟報大司農在上次玉國借糧之事時,多借了玉國兩萬石,懷疑大司農他是玉國派來的奸細。”吳徳利總算抓住了重點,一口氣流利的說了下來。

玉國?羨晞步子已有些虛浮,莆芝趕緊扶住了。

怎麼會?是誰泄露了?

“可有什麼證據?是誰舉報的?早朝時陛下是做何反應。”

“是大司馬府的奏曹舉報的,呈上的證據隻有陛下才看了,旁人不得而知,據說當時陛下震怒,早早的下了朝。”吳徳利小聲的說著,不敢去看羨晞的臉色。

此時羨晞的臉色難看的很,右手捂著胸口,整個身子有一半的重量壓在了莆芝身上。

莆芝的神情也是萬分焦急的,頭埋的低低的。身子發著抖,而羨晞並未察覺。

“快,快,跟本宮見陛下去。”羨晞眼中劃過光芒,想著,流桉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不能慌,不能慌,心裏頭默念著。

此時六神無主羨晞已經把全部的希望奇托在了流桉身上,相信流桉再怎麼樣也會顧念著她們母子倆而放過父親。

怎麼能讓父親替她受無妄之災,是她不孝,才會讓父親身陷囹圄。

隻是怎麼會,明明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哪裏就讓大司馬抓住了把柄呢?

主仆數人急匆匆的趕往石渠閣,卻得知皇上去了錦美人那處。

再顧不得其它,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問清流桉是怎麼想的,是以,羨晞懷著忐忑到了錦美人處。

近日來最為受寵的就是這位錦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