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再進入內殿之前,羨晞就使了眼色給莆芝和蒲若兩個,莆芝留下關注大殿裏的情況,蒲若隨她進去內殿。

內殿,尤其是後院,沒剩下幾個宮人,都往前殿伺候去了。

蒲若守著後院入口,不讓任何人靠近,羨晞逐漸靠近那些方才從命婦手裏拿過的鳥雀。

先是安撫它們暴躁的情緒,待它們平靜下來,又對著它們哼了些不知名的小調,擺了幾個細微的動作。

素手翻飛,纖雲弄巧。

不過半刻,已料理完備,羨晞含笑走出。

卻見院門口的蒲若像是在與誰起了爭執。

原來是秦氏私自走了進來,穿著深藍色的秦氏麵帶急色。

羨晞淡淡的望過去一眼,還是請了她進來。

在無人的涼亭第一次以心平氣和麵對著她。

無端的生出些感慨來,羨晞看著眼前的秦氏,不得不說,她老了!

秦氏一副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模樣,羨晞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分明是秦氏要同她說話,怎的,還要她來打破兩人之間的安靜。

盡管心裏頭不悅,但念著方才秦氏沒有當眾揭露她的小心思,羨晞麵上還是和氣的。

“秦姨,想說什麼就說吧!”羨晞不經意的說出,說的時候視線並沒有投射到秦氏身上。

其實是在想著要怎麼稱呼秦氏,小時候父親沒有強迫她喊過‘母親’,她自然樂得開懷。

然而,父親卻要求她喊上一句‘秦姨’,她從來沒喊出口,少時在天穹山多年,下山後又迅速入了宮,兩人單獨碰麵的機會幾乎沒有。

是以,她對秦氏的印象還停留在兒時的記憶裏。

一個溫順的女子,唯唯諾諾的,恐怕心機也暗藏著。

小時候不知道心機為何物,卻對家中這個試圖取代母親地位的人心存芥蒂。

這芥蒂也有了十來年了,時至今日,稍稍有了些鬆動。

而秦氏聽到這一聲‘秦姨’後也呆愣了許久,愣愣的用帕子捂著嘴,雙眼有著些許濕潤。

“娘娘,老身愧不敢當啊!”

羨晞笑了,笑得朗月失色。玉手微微靠近那雙暗黃色的手,嚐試著拉進二人的距離。

“還請快些,外頭還有好些夫人等著。”

秦氏摸不準羨晞的想法,尷尬一笑,收回了手:“那老身就有話直說了。”

又忍不住拿進帕子湊近了麵部:“老爺讓老身告訴您,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您都要盡全力保全自己,旁的就不要管那麼多。”

“你這是什麼意思?”羨晞麵上的笑容消失於無形。

“娘娘您隻要記著這句話,並做到就該欣慰了。天氣晚了,老身也不好多留了,這就告退了。”秦氏去的匆忙,還四處張望了一番,迅速離開了去。

本想喝住她,莆芝又急匆匆的趕了進來,說外頭出了點事,鬧了起來,等著娘娘親自處理。羨晞隻好作罷,任秦氏出去。

出去後,秦氏又本本分分的坐在角落裏,誰也不搭理。

可大將軍李棟的夫人譚氏並不想放過她:“喲,這不是大司農夫人嗎?剛剛是去哪了啊,大家可都在等著你呢,讓大家等了這麼久,該不該自罰三杯啊?”

譚氏舉著酒杯到了秦氏那方角落,大有她不喝就不走的意思。

此時,羨晞正緩步走出,步履悠閑,端的是雍容華貴,國色天香。

待她重新進入宴會,譚氏那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神情,立馬換了換。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貴妃娘娘,您可算出來了,先前臣婦們還盤算著要一睹您養的鳥雀呢。”

“大膽,本宮的東西豈是你們說看就能看的。”羨晞略帶怒氣,隨手抓了個杯盞摔倒了地上,震得她們一個個哆嗦起來。

“娘娘,您怎麼樣?”莆芝急忙用帕子撫著羨晞通紅的手,讓人端過涼水來:“還不快請太醫。”

那茶雖不是滾燙的,卻還是燙手的。

羨晞卻像沒有被燙著一般:“一驚一乍的,請太醫是作甚,這不讓各位夫人看了笑話。”笑得嫵媚動人,嘴角勾起的笑,攝人心魄。

“各位夫人,本宮看天色已晚,你們不如早些回去,本宮特意為各位備上了一份薄禮,當是回贈。希望各位夫人不要見怪。”羨晞讓那人把禮盒搬了上來。

同時那些夫人所帶來的鳥兒也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各位夫人隻好悻悻的收下,並告退離去,秦氏不敢再望去羨晞那方。

而譚氏走在最後麵,似乎心有不甘,恨恨的看了眼羨晞,卻被大司馬夫人拉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