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子頓了頓，語調依然清冷淡然。
“剛才的你的動作，便是契約建立。”
他換了個姿勢，又翻開書籍，“原本我想著，若真簽訂了契約，對你來說或許是不公平的。”
“這件事本該和你商議一下的，畢竟也算人生大事。”
“等等。”顧非雲坐到江澄子對麵，端起一杯茶，輕抿。
“你剛才說的契約是什麼？”
江澄子將書放下，有風從窗子裏吹來，長發飄飄，絕美的麵孔上淡然絕立。
“你可知眉淵為何如此虛弱？”
顧非雲愣了愣。
眉淵虛弱，難道不是因為這裏靈氣太過稀薄，這才會一點點虛弱下去？
“神器與主人之間，纏繞著的，不僅僅是契約，還有難以訴說清楚的羈絆。”江澄子的話格外多起來。
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若是沒有了與主人的羈絆之情，再鋒利的劍也會生鏽。”
然後消失在歲月荏苒中。
顧非雲手抖了抖。
這一點，她為何從來沒想過？
不僅僅是眉淵這種幻化出人形的神器，就連我們使用的普通物品也是如此。
一旦被丟棄，縱然是好好的，卻也在時間中變得生澀難用起來。
就像長久不住人的房子，沒幾年便會衰敗不堪。
大約，人與物都是如此吧。
“契約又是怎麼回事？”顧非雲問。
“何不親自問問他？”江澄子掩了長袖翩然，端起茶來，輕飄飄地說。
“出來吧。”幾乎看不見他的動作，搬著小馬紮拿著堅果的眉淵便被揪了出來。
“眉淵？”顧非雲臉黑了黑。
看這架勢，這眉淵像是在這看了許久。
“近日我尋了一顆菩提種子。”江澄子盯著眉淵瞧了半響，“就種在虛翊之境。”
又過了片刻，他冷冷地開口，“不準偷吃。”
他說完，一轉身，進了虛翊之境中。
顧非雲和眉淵一臉懵逼。
什麼意思？
她戳了戳眉淵，“你知道虛翊之境的存在？”
那個空間可是江澄子的神器之一，一般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眉淵嗬嗬幹笑了兩聲。
“隻是上次賄賂了一下那羽靈劍，怎麼說呢，那羽靈劍似乎有些靦腆，我動容地說著，它便帶我進去了。”
他繼續幹笑著，上次他可是附在顧非雲身上，差點讓顧非雲和江澄子大仙做了那樣的事情。
現在想來，真是刺激無比。
眉淵繼續幹笑著，“大丈夫不拘小節。”
“我隻是進去溜達了一圈。”
順便將那虛翊之境裏的靈芝給拔了一些燉成了湯，還把千年的明月草給拔了當配料，又順手牽羊了一些靈藥當配菜什麼的。
還撈了幾條魚給紅燒了。
如此而已。
說起來，神境裏培養出來的菜味道就是不錯。
“……”
顧非雲聽得目瞪口呆。
敢情這幾日他們的飯菜，都是江澄子空間裏的高級藥材。
別說，還挺好吃的。
“你沒被大仙打死，也真是大仙好脾氣。”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嗑瓜子，“現在可以說了，簽訂契約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眉淵笑得一臉張揚，張揚裏還帶著幾分傲嬌。
“我想著紫幻也走了很多年了，我也該找個人嫁了。我覺得跟你挺有緣，便求了江澄子與你簽訂了契約。”他絕美的臉上一片桃花緋紅，說出來的話令顧非雲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