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高舉雙手。
雲霽寒笑,把我兩隻胳膊放下來,說:“你是猴子嗎?”
我連連點頭,說:“隻要能出宮,讓我裝什麼都行!”我摟上雲霽寒的胳膊,指著窗外說:“如果我是那朵雲,多好!”
雲霽寒扒拉一下我的腦袋,說:“有雷!”
“那我就做一條小河。”
“有堤!”
“那我做一隻蝴蝶。”
“蝴蝶飛不過大海。”雲霽寒見我撇嘴不高興,說:“患得患失,愚者所為,我不在,你要自己學。”
“聽著像永別,不許你這麼說。”我靠在雲霽寒肩上。
“你還會擔心我?”
“你是我三哥。”我埋首在他懷裏,久久不語,任他一下下撫著我的發。
提到死,我有些懼怕,如果雲霽寒出了意外,承國這一仗輸了,我,不就要被和親了嗎?嫁給戎國那個老得掉渣兒的皇帝,光想想想雞皮疙瘩都下來了。
是夜,我拿著那把無字折扇,總覺得這裏麵有什麼信息。我拿起它在火前照了照,沒反應,又把它丟到水盆裏,被浸濕後,也沒顯出字來。看來是需要什麼特別的藥水了。
解不開迷題,也睡不著,便又偷偷迷暈了眾人,穿上夜行衣,偷偷溜進鳳儀宮,希望還能得到點意外收獲。
我點了個火折子,在殿裏摸索著,這裏雖然破敗,但還算整齊,我擺弄了幾個花瓶,發現都不是機關,又擰了幾處燭台,也沒有動靜,怎麼和小說裏看得不一樣?我心裏腹誹,翻進了書房,裏麵的書籍一排排整齊地碼著,我隨手翻了幾本,也沒發覺有什麼密信之類的。看來先皇後死後,有人來處理過這裏。桌案上擺放的筆墨紙硯沒有被收走,其餘的就是一本叫《靜山雜記》的書,這本書我也讀過,是承國的一個大文學家的作品集,我隨手翻了兩頁,發現這書上的有一些字被圈起來了,又翻了幾頁,果然也有被圈出來的字。
我心裏有個大膽地猜測,這該不會是密碼本吧?
我回頭又翻了翻書架上的書本,確認沒什麼機關了,便把那本《靜山雜記》揣進懷裏,準備離開。
“咯吱……”
門突然被推開,我嚇得趕緊躲進屏風後麵,一個黑影走了進來,也是一身夜行衣,他進來後,沒有像我一樣翻翻找找,而是立在牆邊,好似在盯著什麼。我想起,那麵牆上好像是掛著一副山水畫,莫不是這畫有玄機?
那人轉過身,突然說:“出來吧!”
這聲音……
我剛才一直在閉氣,他居然還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從前我竟不知,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莫測。
我的師父,李叔夜。
我從屏風後走走到門口,火折子剛才被我吹滅了,我借著月光看他臉上的銀色麵具。站在他的對立麵,可以把他看得更清楚,這時候的李叔夜,陰冷、神秘、還有一絲殘忍。
“我沒教過你武功。”李叔夜一針見血。
我反問:“裝鬼嚇唬八公主的,是你?”
李叔夜緩緩地揭下臉上的麵具,露出那張儒雅的臉,卻把手裏的劍指向了我,說:“你來這做什麼?”
我反問他:“你呢?”
我把視線落在身後的那幅畫上:冬雪寒梅,我問他:“你與先皇後什麼關係?”
李叔夜微微勾了勾唇角,他放下了手裏的劍,說:“想不到你我多年不見,卻是這般情態下重逢。”
“師父……”我握緊了拳頭,問:“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李叔夜一步步朝我逼近,說:“翊兒,我自然是回來幫你的!”
“幫我?”我身後的一隻手已經摸到了門縫,隻要他攻擊我,我便可以第一時間逃出去。
李叔夜說:“雲霽寒不可靠,他不過是利用你。”
“我知道。”我回道,“就算投靠了雲霽斐,不也是一樣?”
李叔夜愣住,說:“你變聰明了,看來這些年,你在雲霽寒身邊學了不少東西。”
我說,“你到底和先皇後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我是來找翊兒你的!”
李叔夜一手把門頂住,一手把我圈在他身前,說:“白日裏見不得,隻好晚上做個梁上君子,見你不在寶月宮,便來這兒碰碰運氣。”
他來找我的?
“乖徒兒……”李叔夜低聲說,“想師父了嗎?”
“你那日還說不會再救我!算什麼師父!”我被他的一身梅香圈住,想逃,卻不知何時,他那隻抵住門的手竟放在我腦後,撫摸我的發。
他無奈地笑了,說:“以後再做那種又蠢又危險的事,我真不救!”
他低頭,在我額頭上印了一個吻,緩緩把我擁進他懷裏,說:“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溫潤如水,一下子化開了我心裏所有的別扭,我卻還是把他推開了,賭氣地要摘耳環,說:“誰稀罕你的東西!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句話都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