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走後,實驗室裏就隻剩曆磨,繭,還有隨她一同來的四個手下一共六個人。
雖說這是個實驗室,可是偌大一個房間裏卻沒有幾樣看著像做實驗用的儀器。倒是曆磨一個人被綁在那張椅子上,顯得萬分突兀。
方才夜生帶給繭的羞辱感至此早已煙消雲散,在看到曆磨那張憔悴的臉那一刻,一種大仇將報的興奮感讓她嘴角的笑變得扭曲。
“你就和蟑螂一樣,怎麼都死不了是嗎?”
曆磨看著繭向著自己彎下腰來,那張臉孔放大在自己的眼前。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那麼簡單就死的。雖然這不是我的本意,可是誰讓你是那老家夥要的人呢?”
曆磨麵不改色:“你指白石希海?”
繭挑起眉毛笑道:“還不賴,虧你已經知道了,可惜你知道得晚了。”繭見曆磨毫無反應,不禁有些不快。
“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她的聲音幽幽的,卻仿佛玫瑰花一般帶著刺。
“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汙蔑我的父母?”曆磨眼神冰冷地看著繭。
繭原本微彎著腰,聽到這話,她無聲地冷笑起來。
“其實你啊,才是最值得同情的那個人。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連自己的父母親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
“你把話說清楚。”曆磨的內心並不平靜,可是麵對繭這樣的人,大概隻有這樣才最有可能讓她說出實話,“你到底知道些什麼?我的父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們。”
繭用指尖輕抬起曆磨的下巴,說道:“你很想知道嗎,可是我並不想告訴你。”
曆磨甩開她的手,隻恨自己現在手腳都動彈不得。
“既然如此,那就快動手吧。”
“我不喜歡你命令我,我更不喜歡做你希望做的事,”繭微微一笑,同時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幾個手下,“你要我做的我偏不如你的意,你不希望我做的我就偏偏要做給你看。”
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到底打算怎麼做?曆磨不相信自己的父母會做任何有違道德的事情,可是她很希望弄清楚眼前這個人對自己,或者說對自己的父母親如此痛恨的原因。難道她就真的要一直這麼不明不白下去嗎?
“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猜不到嗎?”繭把幾個手下叫到身邊,“那算了,你直接感受就好了。”
直覺告訴曆磨要做最壞的打算,可是她再怎麼想,也想不到這個叫繭的人竟有著那樣一顆狠毒的心。
清晨的陽光裏,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走廊深處的實驗室裏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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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慘叫讓夜生的雙眸不易察覺地微眯起來,他很清楚這個慘叫聲傳過來的方向是在哪裏。
“你在心軟嗎?”一個顫悠悠的聲音不經意間落在他的耳畔,聲音的主人已近乎年邁體衰。那句話從他口中出來,就好像已經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哼,”夜生從鼻腔裏輕笑,“你太多事了。”
對方嗬嗬笑出聲來,讓人聽了卻汗毛豎起地打起寒戰。
“不過來幫我一下?”滿頭銀發的老人用手指了指自己坐著的輪椅,眼裏含笑地望著夜生。
“你已經老到這種程度了嗎,”夜生卻根本沒有要幫他的意思,“自那時起不過才過了五年,怎麼,已經變成一副老骨頭了?”
“歲月催人老,雖說是短短五年,可是這五年裏的每一天都比一年的時間還要來的長。你不是我,是不會明白的。”老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嘴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見,繼而換上的是一幅滄桑的麵容,才終於和他的一頭銀發相得益彰。
夜生走到窗邊,將一邊的窗簾稍稍拉開,陽光便順著那道縫隙照射進原本陰暗的房間。他背對著老人,淡淡地開口道:
“如果一直不打開這窗簾,就不知道外麵的景色是個什麼樣子。就像你一樣,回避這個世界,把自己關在暗不見天日的籠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