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默了一會,費盡力氣將輪椅推到夜生附近,同他一起看窗外的景色。
不得不說這座別墅所處的位置得天獨厚,那外麵的山水美景簡直是人間仙境。
“真沒有想到,連你也變了。”老人歎了口氣感慨道。
“你如果能看得開,你也會變。”
“為什麼答應,為什麼要加入到我的計劃中來?”老人突然問道,眼神裏多了一絲警惕。
夜生始終沒有轉過來,頎長的身影一直佇立在那裏。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
老人眯起雙眼,試探著問:“是為了水曦這孩子?”
夜生沒有回答他。
“為了水曦,你就背叛了自己的族人?”
“老骨頭,這麼猜來猜去可不像你。既然我答應了,你也該明白有些事情不宜問太多。”
老人突然大笑起來,瘦削的臉頰隨著下頜的顫動顯得有些滲人的詭異。
“你忘記了,我可沒忘記——當時水曦死的時候你發的誓——你說你要手刃我替她討回公道;我也沒有忘記多年以前你在實驗室裏接受實驗的時候對我的詛咒——你說你要殺了我為族人報仇;我更記得20年前我帶走你的那個時候,你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這一切,你以為我都忘了嗎?”
對於老人這一大番話,夜生隻有最簡單的一句話作為回答。
“你成是因為我,那麼,敗也隻能敗於我——白石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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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冰水毫不留情地被潑到曆磨的臉上,短暫地被剝奪呼吸之後,她才又獲得了周圍的空氣。
此時她的四肢已經完全麻木,血液順著流下來,將原來已經幹涸凝固的血痕又變得濕潤。曆磨的頭發黏糊糊的,不斷有汗水從上麵滴淌下來,混入到下麵的血液中去。
“怪隻怪你的父母已經不在了,否則你也就不用代替他們來承受這番皮肉之痛。所以你要恨的話,就恨那兩個把你生出來卻又早早地拋下你的父母親吧!”
“你住口!你明明什麼都不了解,你憑什麼在我麵前說這些!”曆磨聲嘶力竭地吼道。她已經精疲力竭,她好想這麼睡過去。但疼痛她可以忍受,可是對自己父母親的汙辱她絕對不能夠容忍。
繭怒視著抓起曆磨的頭發,但似乎又嫌它髒一般,很快就又將手鬆開。
“你的父母——他們害死了我的爸媽你知道嗎?你的父母親是殺人犯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變成孤兒你知不知道!”
繭瘋狂地晃著曆磨的肩膀,積蓄已久的仇恨在此刻瞬間爆發。
“……你胡說……”曆磨虛弱的聲音依舊堅定不移,她瞪著繭,似乎是要讓她把剛才說的話盡數收回。
繭抬起蓄滿力量的右手,就在那一巴掌剛要落下的時候,實驗室的大門卻突然被打開。
“誰準許你們進來了!?”
繭的怒顏讓開門的小個子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他支支吾吾了一會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您之前看過的那個人,他、他、他醒過來了……我們攔不住他!他太厲害了!……”
繭皺起眉,想著這個人難道是……
小個子還有話要說,但彌逯已經在這之前將他撂到了一邊。
他站在離她們不遠的門口,全身上下帶著狂風呼嘯般的氣息,如同回歸大自然的一頭獵豹。
繭下意識地覺得腳軟,驚慌失措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彌逯。然而她又馬上回想起不久前給他服下的藥水,不禁得意地彎起了嘴角。
“彌逯……”曆磨的聲音微弱得連自己都無法聽見。此時看著彌逯站在自己麵前,她的眼裏盈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