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聽君豔芳喊冤,也不待暮雪施壓,自己便趴了兩步,磕頭道:“青天大老爺,罪婦招下這些罪名,以夠罪婦死上千百次了,罪婦怎會豁出性命誣陷君豔芳,罪婦當年糊塗做下惡事,這些年一直心中難安,前些日又遭君豔芳滅口,這才前來投案自首,罪婦所說都是實話,不敢有半句虛言啊,這些錢財都是君豔芳所賞,有兩件首飾是君豔芳的嫁妝,異常珍貴,倘使不是罪婦替她虐待南宮二小姐立下大功,這樣價值千金的首飾,有哪個主子會賞給下人?”
柳氏並沒反水,反而再度指證於她,君豔芳一愣,隨即明白,南宮宸皓根本就是在哄騙她,他根本沒有替她解決柳氏!君豔芳登時麵容猙獰起來,顧不上再分辨鳴冤,滔天恨意使得她猛然撲向南宮宸皓,口中大喊,“南宮暮雪根本就不是攝政王府……啊!”
君豔芳話未說完,南宮宸皓卻已猛然起身,一腳踢在了君豔芳的胸口上,恨聲道:“你這賤人,我那麼信任你,將整個府邸交給你來管,將我最珍愛的嫡女交給你撫養,沒想到你竟是個麵慈心苦,心狠手辣的,我南宮宸皓瞎了眼,愧對過世的夫人啊。我踢死你!”
暮雪聽聞君豔芳的話雙眸狠狠一眯,心思一動,見身旁尹紫欲阻止南宮宸皓,反而抬手拽住了尹紫。而外頭,陌殤眉梢也微微一動,眼瞧著南宮宸皓踢上君豔芳也未曾阻攔,唯莫鴻雪雙拳一提便要出手,可他掌風已出卻被陌殤一揮袖子擋了回去,他怒目盯向陌殤,卻聞他一笑,道:“怎麼,這時候莫公子動手可就暴露了啊,裝模作樣,欺哄了世人二十年,功虧一簣了豈不可惜?更重要的是,此刻英帝若知道莫公子身懷武功,隻怕丞相府要代替景王府成為英帝眼中釘了。”
莫鴻雪聞言麵色鐵青,卻未再動手,隻冷哼一聲扭開了頭。隨即他才想到南宮宸皓方才的舉動蹊蹺,南宮宸皓根本就不疼愛暮雪,自然不會是真情流露出手重傷君豔芳,倒像是為了堵君豔芳的嘴,再想著方才君豔芳沒能說完的話,莫鴻雪雙眸一瞪,驚詫地目光從南宮宸皓的身上掠過又望向了暮雪。
堂中,南宮宸皓踢飛君豔芳後又衝了上去將君豔芳提了起來,兩人目光相遇,南宮宸皓低聲道:“夫人多疑,隻相信自己,重要的東西自然藏在房中,為夫雖不愛夫人可卻甚知夫人,夫妻一場,為夫給夫人個痛快死法也算還了你的情了。”
君豔芳聞言瞧著南宮宸皓淒厲一笑,那些真正能指證南宮宸皓的罪證她確實都藏在了她的房中隱秘處,看來南宮宸皓昨夜已得到了那些東西,他說的還真沒錯,他雖不愛她,可當真知她甚深。可恨她愛他一生,為他誤了一生,倒是到最後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她不甘啊,不甘啊。可再不甘又能如何,今日能痛快地死掉已算是好結果了。
君豔芳怨毒地又望了南宮宸皓最後一眼,認命地閉上了眼睛,於此同時,南宮宸皓也高高抬起了拳頭,再度狠狠砸向君豔芳的心窩。
南宮宸皓的掌風拍到,君豔芳認命地閉上了陰毒的眼眸,暮雪卻衝一旁尹紫施了個眼色,隻是尹紫尚未動作,陌殤已手指一彈將一顆玉珠逼向了盛易陽。
玉珠攜淩冽的力量直打南宮宸皓拍出的掌心,他若不回撤這一掌,那珠子勢必要將他的手掌穿透,南宮宸皓一驚,已到君豔芳心口的鐵掌不得不迅速收回。他這一收,衙役們已衝上來護下了君豔芳。
邱致彥再度拍響了驚堂木,道:“肅靜!公堂之上豈容私法,倘若南宮君氏當真有罪,本官自會令她認罪後伏誅,攝政王是朝廷重臣,還請莫要擾亂公堂秩序,請回座。”
南宮宸皓見再沒機會,厲目又暗含警告地盯了君豔芳一眼這才轉身回座。君豔芳被丟在地上已是氣喘籲籲,狼狽不堪。邱致彥再度問道:“南宮君氏,人證物證俱在,倘若你不肯認罪,本官……”
邱致彥話未說完,君豔芳已抬起頭來,突然道:“我認罪!柳氏所言皆是我所指使,我認罪了!”
邱致彥見方才君豔芳還口口聲聲鳴冤,這會兒竟然幹脆地認了罪不由一愣,眾人也都有不解,暮雪卻勾了唇角。看來君豔芳確實是抓住了南宮宸皓什麼把柄,她寄希望於以此要挾南宮宸皓來幫她,可方才南宮宸皓的所作所為顯然已經滅了她最後的希望,她知道此刻即便她嘴再硬也是徒勞了,沒有人能救得了她,不認罪隻會吃更多苦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