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草福了福身,轉身,臉上冷笑閃過,她出了瑤琴軒,不遠的光亮處尹紫已在等侯,她快步過去將從南宮水瑤處得知的消息傳給了尹紫,道:“奴婢已經打探到了那乳娘的住處,就在苗圃胡同,還請尹紫姐姐給奴婢解了毒吧,奴婢以後都聽二小姐的話,將功贖罪,絕不背叛。”
碧草言罷,尹紫卻驀然一笑,揚眉道:“絕不背叛?嗬嗬,你連自幼跟隨的三小姐都毫不猶豫地背叛了,你覺著我應該相信你的鬼話嗎?”
碧草聽了麵色慘白,見尹紫竟轉身就走她緊步追了兩下,道:“尹紫姐姐,你還沒給我解藥呢啊!”
尹紫聞言冷笑,回身一掌拍向她,碧草被打出去跌在地上,尹紫隻笑著道:“解藥?以前你沒少在二小姐身上留烙印,下手那麼狠,如今竟還想要解藥?嗬嗬,二小姐沒叫你生不如死已是仁至義盡了。”
尹紫言罷,碧草滿露恨色,道:“你們怎能騙我,明明是你給我喂了毒藥,又答應我事後給我解藥,讓我效忠二小姐,我這才會背叛三小姐的,怎麼能騙我!”
尹紫笑了,道:“我隻答應了給你解藥,卻沒答應事後給你解毒,方才我確實給你了一次解藥啊,並沒欺騙你。至於讓你效忠二小姐的話我更是從未說過,都是你自己的理解罷了,二小姐是不會要一個背叛過主子的畜生的,你給二小姐提鞋都不配。”
尹紫言罷冷冷一笑,轉身而去,碧草兩眼無神地瞧著她的身影消失,無措地痛哭了起來。
而弑殤閣,尹紫將消息帶回,暮雪已準備就寢,聞言她隻淡聲道:“你今夜就去將那乳娘帶回來免得夜長夢多,那乳娘是景王府的家生子,隻怕還會些粗淺武藝,你仔細些。”
尹紫應命,身影一閃便離開了閣樓。暮雪翻了個身,很快便陷入了沉睡。
翌日天光大亮她才酣睡而醒,喚了馨瑤進來伺候洗漱穿衣,待端坐在梳妝鏡前梳頭發時才問道:“尹紫可回來了?”
馨瑤一笑,道:“回來了,還帶回了柳婆子,小姐可是現在就要見那狗奴才?”
馨瑤是暮雪的母親留給暮雪的人,她那時隻有四歲,是她給暮雪尋的小玩伴,自然這種和主子一起長大的丫鬟,將來才更忠於主子。
馨瑤來時暮雪才滿月,母親過世後,大夫人將暮雪身邊的人都換了個遍,給暮雪安排了一個新的乳娘,便是這個柳婆子。暮雪兒時都是這個婆子在照顧她,馨瑤等人被大夫人以年紀太小,無法照顧二小姐為由不準她們多靠近暮雪。
等馨瑤和其他奴婢再被允許貼身陪伴暮雪時已是南宮暮雪四歲之時,那時候南宮暮雪已經變成了廢柴,故而馨瑤隻當暮雪是天生的殘缺,連暮雪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她根本就不懂,丹田破碎也是可以靠後天養成的。而暮雪穿越來,也是因為暮雪的記憶中有一點和乳娘相處的模糊片段,這才明白此事。
這個柳婆子受命大夫人將好好的小孩養成了廢柴,這樣的人她又豈能放過?!劉婆子這才設計南宮水瑤去探柳婆子的藏身之處,南宮水瑤是個傻的,果然上當,而那君豔芳平日也算個精明之人,可是昨夜被二姨娘等人打了一頓,頭腦糊塗,又備受打擊,六神無主,見了女兒,定也來不及多想,南宮水瑤去問柳婆子的藏身之處,君豔芳定然不會隱瞞。果然,就這樣輕易便叫她尋到了那柳婆子。
馨瑤聽了馨瑤的話,見鏡子中馨瑤一臉恨色,攏了攏頭發,才道:“將她帶過來吧。”
馨瑤應聲而去,她剛出去眼前人影一閃,陌殤已到了身後,像那天一般,他站在她的身後,自鏡中瞧著她,修韌的手在她耳邊一晃,便像是變魔術般,眨眼間兩指捏了一支梅花簪。那簪子非金非銀,瞧著乃木質,倒也不似什麼名貴的木頭,但卻有一股隱隱的香氣幽幽散了出來。那味道極為好聞,清清冽冽,像是雨後草香。
那木簪前端有自然的凸起,卻被人為的雕刻成了三朵梅花,三朵梅花的排列和那日她在珍巧閣中修整的那支海棠簪一模一樣,隻是少了中間的那隻蝴蝶。
雖是瞧著不及那支海棠簪子流光溢彩,貴氣逼人,但三朵梅花卻雕琢精細,兩朵盛放,還有一朵花骨朵,一眼便能瞧出雕琢這發簪之人的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