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水瑤點頭出了如院便往偏僻的柴房而去,到了柴房她順利地進了屋,一眼便瞧見了躺在牆角鼻青臉腫,瞧著不知死活的君豔芳,她簡直難以相信,母親竟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她撲過去,推了推大夫人,大夫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她驚地叫了幾聲,大夫人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夫人的兩邊眼睛都已經紅腫充血,她根本瞧不清南宮水瑤的樣子,隻聽到了女兒的聲音,看到了女兒的輪廓,她神情一震,一把抓住南宮水瑤的手便眼淚鼻涕一股腦往外流,道:“水瑤,你可算來了,你和娘說,你外公當真寫了絕情書以後都不肯再管我們了嗎?”
南宮水瑤見母親流淚,眼淚也墜落下來,哽咽道:“是,娘,外公怎麼能那麼心狠啊!娘,如今我們可該怎麼辦啊……”
她們正說著話,外頭那守著的婆子卻突然驚慌失措地衝了進來,急聲道:“不好了,好像是來人了,三小姐話說完了沒,快些走吧!”
南宮水瑤一聽麵上露出慌亂,忙抓了大夫人的手,道:“娘,我不和你多說了,你快告訴我以前你給南宮暮雪那小賤人找的那個乳娘如今在哪裏?”
大夫人聽南宮水瑤問起這個不由一愣,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那婆子卻在此時又催促道:“快些,來人了。”
南宮水瑤一急,忙道:“娘,你就別問了,來不及說了,女兒還能害你不成?!快告訴我啊,遲了可就來不及了!”
大夫人見南宮水瑤如此著急,也來不及多問,便道:“那乳娘就住在城西的苗圃胡同,門口有兩顆大槐樹的。”
南宮水瑤一聽那乳娘竟然還留在京城登時便覺自己這趟真是來對了,婆子又催促,南宮水瑤便匆匆站起身來,快步出了柴房。
她跑出房果真見院外有燈影往這邊兒來了,那守門的婆子重新鎖了門,這才道:“三小姐快從後門走。”
南宮水瑤點頭,彎著腰匆匆往陰暗處而去。她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瑤琴軒,碧草忙上前伺候著南宮水瑤換了衣裳,這才問道:“三小姐可問到了?”
碧草是南宮水瑤的貼身大婢女,從小便跟隨南宮水瑤,如今大夫人被關,南宮宸皓不顧父女情,南宮青瑤又成了廢人,南宮水瑤根本無人商量,見這些日多虧碧草來回打聽消息,且不像其她下人捧高踩低地譏諷於她,態度還和以前一樣,她對碧草已全然沒有一點防備之心,聞言便道:“都問出來了,娘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讓那乳娘這麼多年都還留在京城!”
碧草便道:“大夫人待人寬厚,那乳娘又是君家的家生奴才,對大夫人忠心耿耿,將南宮暮雪教養成了廢物也算立了大功,再加上南宮暮雪不過一個棄女,沒了娘,老爺又厭棄於她,大夫人許也覺著不會有什麼事兒,這才寬厚地留了那乳娘一命。”
南宮水瑤點頭,又歎了一聲道:“可如今父親不讓我出去,府中下人們如今都捧高踩低使勁作踐我,巴結那小賤人,我可怎麼將消息送出去啊!”
碧草想了想,咬了咬唇,道:“三小姐,角門的那個柴管事一直有心奴婢,奴婢不曾答應他,奴婢想倘使奴婢答應嫁給他,他當會願意幫奴婢這個忙,偷偷讓奴婢出府傳個消息的。”
那柴管事南宮水瑤是知道的,比碧草整整大了二十來歲,是娶續弦,所以碧草一直不答應。如今南宮水瑤見碧草為了自己肯委身柴管事,她直感動地握了碧草的手,道:“碧草,外婆不會不管母親和我的,母親早晚能從柴房出來,等將來收拾了南宮暮雪那個小賤人,我定好好彌補你。”
碧草心裏冷笑,暗道南宮暮雪真是白日做夢,倘若景王真還打算管她們母女,哪裏還會寫下絕情書,白紙黑字,即便是為了他堂堂王爺的名聲和臉麵,景王也不會出爾反爾。更何況,如今二小姐早非當日,有武林盟主,太子爺和莫鴻雪都願意為二小姐撐腰,便連青王殿下也都回心轉意,哪裏還容大夫人死灰複燃?!
碧草心中想著,麵上卻滿是感動,道:“三小姐千萬莫這麼說,背主的事情碧草豈能去做,如今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奴婢為主子鞠躬盡瘁確實是本分,盛月茹點頭,悄聲將那乳娘的住址說了,道:“那你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