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來賀壽的莫辰國特使與安陽壬瑾還未啟程離開長安之時,朝廷便傳出消息說:當朝丞相管柬蓄意謀反,證據確鑿,當即大理寺的官兵便把從管柬到管家近親押進了大牢之中等候審問。
宮內的貴妃娘娘管彤聽到這消息猝不及防的暈了過去,當她醒來準備向皇上求請之時,卻發現月晨宮上下已被禁足。
念雙火急火燎的跑進寢殿內準備告訴顧呈濼這個消息,卻看到她正悠悠然的擺弄著桌上的盆景,看著念雙急躁的模樣問道:“發生了何事?”
“管丞相一家被關進了牢裏,就連貴妃娘娘也被皇上禁足了。現在宮中傳得沸沸揚揚,說是管丞相蓄意謀反。”念雙擔憂的道,“娘娘要不要去向皇上求情?”
“求情?”顧呈濼如鬱蔥般的手指扯下一片殘葉,淡然的模樣就像是念雙告訴她此時是什麼時辰那般。
“我為何要去求情?”顧呈濼毫不費勁的把茶幾上的盆景搬到案桌上,念雙有些目瞪口呆,若是她般這盆景還覺得費力,為何看似柔弱的顧呈濼卻是毫不費勁的搬起了盆景?
“娘娘與貴妃娘娘情同姐妹。”念雙一時語塞,顧呈濼向來對管彤好,但此時的反應卻是太過於冷淡,甚至讓念雙有了一種眼前人不是顧呈濼的錯覺。
“後宮不得幹政。”雖然她與安陽幾瑞沒有什麼瓜葛了,但如今住在這後宮裏,“更何況,念雙忘記了當年之事嗎?”
當年的顧家也是如此,毫無征兆的就傳出謀反的消息,毫無征兆的就這樣鋃鐺入獄,她當年也是想去求皇上重新徹查此事,也想過去讓管彤幫自己在安陽幾瑞麵前說兩句好話。
但是,管彤並沒有。
當年的顧呈濼待遇尚好,雖然顧家出了事但是沒連累到她,所以她在宮中行動自如,卻遭盡了白眼。安陽幾瑞躲著不見她是意料之中,可是管彤卻也對她不理不睬。
現在發生的種種,不過是風水輪流轉如今在管柬的身上再上演一次而已。
顧呈濼望向窗外的眼不僅疏離,還帶著一股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冷漠。隻要等到管柬上了那斷頭台,就算是算真正的報了仇。
等到入夜,管彤低幽而淒涼的抽泣聲和著夜風從月晨宮傳出,斷斷續續。
殿門被人推開,管彤紅腫的眼眸望過去,立即斂著衣裙跑上前,“撲通”一聲跪在那人麵前,神誌不清的朝那人磕了幾個響頭,接著又扯了扯那人的衣角道:“姐姐,濼姐姐去幫我求求皇上可好?求求皇上繞過彤兒的母家。”
顧呈濼眼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管彤,輕聲道:“你先起來。”
“姐姐若是不答應,彤兒便長跪不起。”
顧呈濼手一揮,白色的衣袂便脫離了管彤的手心,顧呈濼走進昔日最繁華的貴妃娘娘的寢殿,坐在凳上,自己給自己斟了壺茶,還未喝管彤又跑到桌前跪下,依舊是方才的那句話。
“我求皇上有何用?正如當年你幫我求皇上那般,皇上一旦決定的事情怎能該?更何況管相謀反證據確鑿,如同當年我父親那般。”顧呈濼用著‘過來人’的口氣在說著,“其實這種事情很好忘記的,時間久了自然會不痛不癢。皇上如此寵愛你,定會留你一條性命。當年是我不珍惜執意出了宮,我奉勸你一句,若是皇上留你一命,你還是在宮裏好生伺候著他便好。”
“姐姐……何出此言?”管彤立即惶恐不安的垂下眼簾,惹人憐愛,但顧呈濼卻是恨極了她這副模樣。
“我是過來了。”顧呈濼勾起嘴角。
管彤似乎明白了,立即站起來厲聲質問:“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利用皇上回宮,然後陷害我爹!”
“我利用皇上回宮不假,但陷害管相這是要從何說起?”顧呈濼笑道,宮外太危險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如先發製人來得爽快,回宮不僅是要查當年的證據,還要報當年管彤的安神湯與長安城外的仇。
“你犯了欺君之罪!”管彤指著顧呈濼說得疾言厲色。
顧呈濼笑著,手直接鉗製住了管彤的脖頸,暗自發力,明麗容顏上卻帶著嗜血的笑,隻要她再用力,管彤就會死在她的手裏。
管彤雙手並用,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顧呈濼限製住自己脖頸的那隻手,她隻感覺呼吸困難,但臉上卻綻放出如花兒般純美的笑:“姐、姐姐……”
顧呈濼別過頭去試圖不看不聽管彤,可那句“姐姐”與那純美的笑容卻印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從小兩人不是姐妹卻勝似姐妹,管彤最為單純活潑,無論對別人再如何的囂張跋扈,對著顧呈濼都是會甜甜的笑著接著喚上一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