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八年,這八年來都相安無事,千易甚至已準備遺忘。偏偏這個時候他又闖入她的生活,千易深吸了口氣,忽覺得胸口有些窒悶,腦中刹那閃過的卻是另外一張麵孔。
這八年過去,那個人又變作什麼樣子了呢?
短暫的失神後千易便整理好心情朝著花廳過去。
後花園,千易過去的時候,爭鬥已經結束,隻有幾縷硝煙的味道還彌漫著。
“天涯,你先去看看昨夜那小子醒了沒有,一會兒我有話要問他?”
浪天涯知道千易是故意支開自己,他朝赫連帝的方向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才昂著腦袋大馬金刀的離開。
千易偏頭看著地上的積雪,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未等她抬頭,男子已朝前大跨了一步,偉岸的身軀將她遮擋。千易不適的眨了眨眼,朝後退了半步,正要開口說話,男子的身體卻有咄咄逼人的前傾的三寸。
千易皺了皺眉,抬頭朝他看去,黑眸裏有幾許惱色,但很快便又歸於平靜。
“別鬧了。”
赫連帝看著她淡淡的神情,嗤笑般的哼了一身,背負雙手,卻終於將身體移開了幾分。
“你可知你現在的樣子愈發像那個家夥了。”
千易知道他說的是誰,她輕扇了下眸子,似沒聽到他說的話一般,開口確是將話題帶到了別處。
“你來風琉城想做什麼?”
赫連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同一個問題問三次便沒有意思了,這風琉城裏除了你還有什麼值得本王不遠萬裏過來的。”
千易皺了皺眉,就是因為赫連帝所說的這個原因她才更不明白了。
八年了!
他還來做什麼?而且還帶著大軍前來?
赫連帝看出她心裏的想法,神秘的一笑,道:“今晚不是你身邊那丫頭的婚禮嗎?到時候你便知道了!”
赫連帝的話讓千易一瞬覺得毛骨悚然,這個男人,果真在打什麼鬼主意!隻是,為什麼偏偏要在雪衣大婚之日這個節骨眼上?
接下來任千易如何詢問,赫連帝都抵死不說,口風之嚴讓千易抓狂。
她咬了咬牙齒,終究敗下陣來。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八年時間倒把你的性子磨平了不少,若是以前,你定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赫連帝沉沉的笑了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千易聞言靜默了一會兒,唇角輕揚著,緩緩說道:“以前做任何事我都盡求把握在鼓掌之中,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唯恐有半點疏漏讓自己掉了性命,毀了全盤計劃。可如今,步慕兩家人的屍骨都已腐爛,曾經的仇恨也都隨風而逝。陛下的身子日益康健,朝中之事也無需我再擔心……”她說著頓了頓,又似想到什麼,望向赫連帝,眼裏飛逝過一抹流光,“再說了,你也不會害我的性命。”
赫連帝眸子輕閃了一下,看著她,嘴角揚起,“這麼肯定?”
“你這家夥霸道蠻橫、不講道理,自以為是、剛愎自用、總以為這天下沒了你便要少去三分顏色……”千易絮絮叨叨的說著,全然不見一邊赫連帝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她這一番話數落的,竟全是赫連帝的缺點。而話道最後,她黑眸裏閃過一抹柔色,“但是,能遇上你卻也是我此生的一大幸運。”
這個男人何等驕傲,卻為她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慣例。
“謝謝你,赫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