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易總算從震驚中醒過來,紅唇微張,卻依舊說不出話來。
“八年不見你總算像個女人了。”赫連帝喑啞的聲音響起,他還是那麼狂放與驕傲。
千易看著他,澎湃的心潮一點點靜了下來。她與他有八年未見,八年似乎什麼都變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變。比起八年前,眼前這個男人似乎瘦了一些,卻顯得更為精悍,他蓄起了胡子,眼神也比以往更加銳利。千易突然注意到他的左手,那裏的小指已不見蹤影。
“你瘋了嗎?”
八年來見麵的第一句話,她依舊是罵他。
這家夥穿越國境,從周陳邊陲跑到這裏來,難道就不怕引起戰事,不怕姬紅魚那女人乘機搗毀了他的老巢?這男人,怎麼到現在還改不了那狂妄的本色?
“本王是瘋了。”赫連帝漫不經心的笑道,一夾馬腹,朝她靠了過去,“被某隻沒心沒肺的狐狸給逼瘋的,整整八年她躲在這窮山僻壤裏當起了縮頭烏龜,本王這次過來就是想問問看,她究竟還要躲到什麼時候?”
千易咬了咬唇,死死盯著他,壓低了聲音,“當年我已經把話給你說的很清楚了。”
她和他不可能。
赫連帝斜睨了她一眼,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你說清楚了,本王可還沒說清楚。”他說完,朝千易旁邊看了眼,目光落在浪天涯身上便沒有那麼柔和了。
“易王不遠萬裏跑來找死,這番情意還真是叫人感動,隻可惜依舊是熱臉貼了冷屁股。”浪天涯笑眯眯的譏諷道。
“一隻跟屁蟲罷了,你還沒有資格說本王。”赫連帝壓根不將他放在眼裏。
從八年前起,這兩個人一見麵就沒什麼好結果,千易對此也是頭疼,不想他二人在這裏大到出手,便向赫連帝問道:“你帶這麼多人來千行山究竟想做什麼?”
“本王說了,為了找你!”赫連帝斜睨著她,臉上分明寫著: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千易心裏一陣憋悶,她瞧著後方黑壓壓的那一片大軍,沉吟了片刻,咬牙對赫連帝說道:“讓他們駐紮到困龍穀去,你隨我回城!”
赫連帝挑了挑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朝大軍下命時還不忘挑釁的朝浪天涯看去一眼,浪天涯冷哼一聲,兩人竟似又要鬥氣了。
千易揉了揉眉心,實在想不明白,原本老成持重的兩個男人怎麼這會兒會變得如此幼稚?
回到風琉城時已臨近子時,好在雪衣那個丫頭總算回來了。今晚跑出去尋她這一路疑點多多,千易雖有疑惑,但現在那丫頭既已回來她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一切權等明日婚禮過後再說。
讓人安排了赫連帝的住處,千易也回了秋塵居休息。躺在床上,她左思右想,卻久久不得入睡,迷蒙間她總覺得自己疏漏了什麼,待她還欲深想的時候,困意總算襲來。閉上雙眼,不覺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大早,整個風琉城都沉浸在一片歡天喜地當中。紅綢高掛的城主府裏,每個下人都忙的熱火朝天。千易一早起身後便急急忙忙的去了沉香院去。她一過去,就見雪衣情緒雖已好了許多,但雙眼紅腫的像隻兔子看樣子昨夜沒少掉淚珠子。
見她那樣子,千易也不好在斥責這丫頭昨日讓人擔心的舉動,隻叫她好好準備,莫再介懷,成婚之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收拾七星那小子。
在沉香院裏呆了一會兒,千易便去了後花園。一大早的時候春蘭就過來報信赫連帝那家夥與浪天涯卯上了。千易有意不去管這兩個家夥,她總覺得這個時候赫連帝跑過來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