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鑰匙,拿好了,明晚如果我見不到你,以後都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對你做出什麼來。”
傅鬱淮說著,便從西褲口袋裏摸出了一個鑰匙扣,上麵,掛著一枚銀晃晃的鑰匙,直接照著她的臉丟上去,冷笑一聲。
“別再死乞白賴地跟著我。喬染你給我記清楚,從今天起,咱們就是金錢和肉體的交易關係,其他的不要妄想,我傅鬱淮,不是你能隨便攀上的。正如當年的你一樣,高不可攀!”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在一聲巨大的煙花炸開中,走得毫不客氣,一下頭也沒回。
她,就那麼呆呆地癱坐在雪地裏,左側臉頰,被那把鐵鑰匙砸得火辣辣一片。
疼痛,順著臉頰燒了下去,燙著她的脖子,她的胸口,最後落到了心髒上,將剛才被冰封的心,燒得滾燙滾燙。
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煮在了沸水裏,“咕嘟嘟”地冒著奄奄一息的氣泡。
傅鬱淮幽幽地走著,每一步,都走得那麼漫不經心,可是卻越走越沉重。
他的臉色,開始一寸一寸地變化。
從不屑到淡漠。
從淡漠到煩躁。
最終……
神情一分一分地落了下去,眼神暗淡無光,連頭頂的朵朵煙花,都無法照進他的眼底。
心,亂糟糟地跳。
自己終於如願以償了。
這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心裏臨摹著這種畫麵。
他,高高在上,而那個女人,則卑微得如一粒沙塵,匍匐於他腳下。
多少次,他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那些惡毒狠辣的話,一次次演練。
這麼做,無非就是希望在重逢那天,一字不落地說給她聽!
他甚至還覺得,自己會直接伸手賞她一耳光,替那個還未出世,就命喪黃泉的孩子!
可是,他覺得自己還是太傻了。
因為他突然發現,他居然還在愛她。
那麼深刻地愛著她。
傅鬱淮又想到了剛才,喬染失魂落魄癱坐在雪地裏的場景,純白的雪花簌簌地落滿了她烏黑的頭發,那麼淒清,那麼弱不經風,他多想伸手去拉她起來,然後輕輕抱住她,說:“染染別怕,我在。你的傅鬱淮一直都在。”
他的目光滯了一下,忽然調頭狂奔回去。
“染染!染染!”
他大喊著她的名字,在這條寂靜無人的小路上發足狂奔。
寒風,將他本來利落服帖的短發吹得飄飄搖搖,幾下便沒了型,看上去有些狼狽。
傅鬱淮的眼睛染著赤紅,不知是急的,還是被這大雪天裏的狂風給吹的。
當他跑回原處的時候,那裏早就已經空無一人。
“染染!”
他茫然地朝四周看去,除了那漫天的大雪和稀稀拉拉的幾枚收場的煙花外,再無其他動靜。
喬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地麵上,有一串淺淺的腳印,一直從他腳下延伸出去,穿過了身旁的那條小巷子,通往了大路。
傅鬱淮跟了上去,最終發現它消失在路邊。
估計是她叫了出租車來,已經離開了。
他覺得心裏很堵,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滋味,酸酸的,還有些刺痛,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揪住了他的心髒,正在一下一下地用力,企圖將它從心口一把掏出來似的。
……
第二天中午過了的時候,喬染才從床上疲憊不堪地翻了下來。
她太累了。
回想昨天……
一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到了傅氏的前台電話,撥過去說想預約見一下傅總,哪知才剛報上了喬染兩個字,對方直接就掛斷了。
可不到一分鍾,她的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居然寫著傅鬱淮的名字。
當時,她愣了好一會兒,沒想到他竟然還留著這個號碼,她以為,他早就將所有關於她的一切都扔掉了。
可是,當喬染聽到話筒裏傳出來的第一句話時,她立刻如同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她覺得自己,傻得無可救藥。
傅鬱淮的聲音沒怎麼變,還是那麼磁性,隻是比四年前更多了一些沉穩與疏離。
他說:“喬染,做小三的日子,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