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還你錢的!傅鬱淮,我真的會還錢的!”
她猛然朝他撲了過去,一把握住了他的兩條胳膊,死死攥住,然後開始瘋了似的搖晃著他,一下一下,極盡全力,喊得歇斯底裏。
他淺淺眯了下眸子,下一秒,直接揮手將她掃翻到厚厚的雪地中。
“我的衣服很貴,碰髒了,恐怕你賠不起。”他的聲音陰冷至極,似乎比頭頂狂舞著的白雪都要冷上幾分,一句一句,仿佛跟長了眼的冰錐一樣,直朝喬染的心口裏紮,穿心而過,不留一絲痕跡。
“要錢是嗎?那你就好好求我,等我覺得你夠誠意的時候,自然會給你。不過喬染你聽好了,我可已經不是當年的傅鬱淮了,別以為你幾句哀求,幾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就能讓我心軟。這年頭,沒男人會傻到,被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耍得團團轉。”
喬染雙手撐在雪裏,手掌凍得沒了知覺,一片冰涼。
她蜷了蜷手指,忽然感到指尖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是被地麵上的什麼東西給劃破了,疼得厲害,可她顧不上去看,閉了閉眼睛,忽然四肢並用地朝他爬了過去,抓住他的衣角直起了身子,就那麼一轉不轉地看著他。
眸子,黯然無光。
男人絕俊迷人的容貌映入眼底,瀟灑帥氣,從容不迫。
同她一身的狼狽,形成鮮明的對比。
“傅鬱淮,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照做。但是,可不可以借我錢?我真的沒人可以求了,隻有你。”
他愣了愣,忽然,仰麵大笑。
“說的好。說的實在是太好了!喬染我怎麼沒發現,你還有如此虛偽的一麵呢?沒人可以求了,所以想到我了是嗎?我傅鬱淮,何德何能,可以出現在你喬染的眼前?看來,一定是我上輩子積了特別多的德,所以才能這麼受你青睞,你說對不對?”
喬染沒說話,隻是一直緊緊攥住他的西裝下角,拚了命地攥進手心裏,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手足無措。
傅鬱淮站在原地笑了一會兒,笑聲很冷淡,透著一股清晰可見的矜貴與疏離。
“行了,別在我麵前可憐兮兮的,看著討厭。”他揮手打掉了她的手,像避瘟疫似的朝後退了兩步,一手插兜,一手隨意地垂在身側,握拳,“要二十萬可以,回去寫個欠條給我,聽懂了嗎?”
喬染一愣,許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剛想點頭,卻又聽到他繼續說。
“不過我不要你拿錢來還。明天晚上八點之前,我要在我的別墅裏見到你,否則永遠別想我借你二十萬。”
“你的別墅?”她愣了愣,琥珀色的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一下,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身子,“為什麼要去你的別墅?”
“為什麼?喬染你可真逗,你居然問我為什麼?”
男人嗤笑,稍稍活動了一下脖子,趁著一個煙花過去的空擋,語氣幽幽。
“你當年不是打掉了孩子,就跟那個裴靖林出國了嗎?怎麼樣,跟裴總相處的還不錯吧?你有沒有告訴過他自己曾墮過胎?哦,不,我都忘記裴總他其實已經有結發妻子了,而你,不過就是個第三者,估計早就被踢了。”
“傅鬱淮!”她大喝一聲,眼睛倐地一下睜大了,似是覺得不可思議,定定地看著他,“你如果不想借錢,大可直接拒絕掉,沒必要這麼陰陽怪氣地在這裏挖苦我。靖林他和我沒關係,你不要在這裏胡說八道!”
“你說沒關係了,我就信嗎?”傅鬱淮冷笑一聲,“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你也不會覺得難過,有什麼大不了?另外,你喬染的心那麼狠,連個未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過,還聽不得幾句挖苦的話了是不是?”
喬染的眉頭皺得很深很深,眼睛裏,滿是狐疑和失望。
她不知道傅鬱淮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變化,跟四年前的他判若兩人,根本無法想象,他就是當年那個寵她寵到骨子裏的男人。
她覺得他不是傅鬱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