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跟銀子有仇,翡兒把話說到這份兒上,多吉自然不會再拒絕,隻拱手道:“多謝蘇小姐賞賜。”
“不必客氣。”蘇秋漓微微一笑,徑自往樓上客房去了。
進了房間,蘇秋漓把事先準備好的暗器藥粉等物品分成兩份,由自己跟翡兒分別貼身收好,隨後吩咐道:“用完晚飯,我們倆輪流眠一眠。”這般說著,蘇秋漓的目光往窗戶處一瞥,“三更時分離開。”
翡兒沒料到蘇秋漓竟會如此安排,有些後知後覺道,“小姐賞賜銀子給他們,是為了……”
“他們得了吐蕃讚普的命令保護我,在沒到西北之前絕不會做出任何對我不利的事,我沒有必要逃。”
就因為所有人都這樣想,所以,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此一來,誰都認為她在另一撥人手中,如此亂花漸欲,方能讓他們彼此拖延牽製,從而給自己爭取到更多時間。
“是。”蘇秋漓這樣說,必定是有了萬全的打算,翡兒並未刨根問底,隻道:“咱們直接奔函穀關去麼?”
去往西北,函穀關是必經之處,如能趕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前出關,危險係數就會大大降低。
“按兵不動。”蘇秋漓拍了拍翡兒的肩膀,“咱們從這出去,找個地方藏起來,待他們離開之後再趕路。”
那幫侍衛發現自己腳底抹油,慌亂之下必然會全力去追,她就再來個反其道而行之,趁此空隙,還能多買上兩匹馬,不至於有變故時束手無策。
聽到此話,翡兒恍然大悟,連連搖頭,“小姐,您也太狡猾了。”
她突然莫名心疼那些個打小姐主意的人,隻覺得他們慘的一匹。
蘇秋漓並不在意翡兒的調侃,隻專注地啃著醬豬蹄,“兵不厭詐嘛,這可是極好的表揚。”
“是,您說的都對。”翡兒一邊給蘇秋漓夾菜,一邊想著自己得空要多讀些書,否則真要被自家主子甩到八百裏外去了。
蘇秋漓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接下來的一切,都跟料想中並無二致,到這時候,向清也不必隱在暗處,隻隨蘇秋漓一起騎馬,從提前看好的小路,全速往西北去。
未穿越之前,蘇秋漓就會騎馬,而且騎術還算不錯,可那隻是工作之餘的休閑活動,如今將馬當成交通工具來用,才深深體會到其中艱辛,幸虧她每頓飯隻用六七成飽,否則這般在馬背上顛簸一天,胃裏早就翻江倒海了。
翡兒自幼騎馬騎的慣了,又做了這麼多年粗活,身體素質比蘇秋漓稍稍好些,隻輕柔地幫蘇秋漓磨破了皮的傷處擦藥,一邊擦一邊心疼地勸慰道:“小姐,您的身子要緊,咱們還是找家客棧休息一下吧。”
“我從京城跑出來,又不是為了享福的。”傷處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蘇秋漓隻忍著,淡淡道:“第一次騎馬趕路難免沒有經驗,想來明天就會好上許多。”
嗚嗚,她能說真的好想念飛機高鐵汽車麼……
男女授受不親,待蘇秋漓擦完藥收拾妥帖,向清方才走上前來,隨著翡兒勸道:“主子,您還是坐馬車吧,大不了兩匹馬換著拉車,屬下趕的快些,也耽誤不了太多功夫。”
馬車跑的快勢必也會晃動的厲害,可好歹不會受傷。
馬車就算再快,比之騎馬,也是遠遠不能及的,更何況馬車目標大,更容易暴露,蘇秋漓隻含笑搖頭,“我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般嬌氣。”
“可是……”向清還要再勸,然而才開口,蘇秋漓已是站起身來,先一步上了馬,“趁著月色清亮,再往前走二十裏。”說罷,揚了揚馬鞭,絕塵而去。
主子都走了,翡兒和向清自沒有愣在原地的道理,連忙追了上去,留下一地馬蹄。
“嘶!嘶!嘶……”一陣激烈的嘶鳴聲響徹夜空,蘇秋漓神色徒然一驚,未等有更多反應,隻見幾道閃著銀光的飛鏢準確無誤地朝自己襲來,下意識地彎腰躲閃,卻有一隻飛鏢擊中馬腹,馬兒吃痛,瞬間狂躁起來,隻不停地在原地打轉。
蘇秋漓第一反應是跳馬,可受驚中的馬匹根本不受控製,這般突兀地往下跳,就算沒被飛鏢射中,也會被馬蹄踩死。
危機關頭,蘇秋漓迅速冷靜下來,隻俯身緊緊抱住馬脖子,保證自己不被甩下去,再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