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和翡兒一路跟在蘇秋漓身後,所隔不過百步遠,暗衛慣常在刀尖上行走,對於危險,總有一種天生的直覺,是以飛鏢出現還未擊中馬腹時,便果斷勒住韁繩,以輕功翩然而至,一邊拔劍將緊接著射來的飛鏢齊齊擋了回去,一邊將蘇秋漓從馬背上救了下來。
來著顯然也是武功高強之人,眼見未能一擊而中,立刻換了招術,隻見寒光微閃,一柄長劍直直向蘇秋漓刺來,持劍之人出手極快,可見武功高強並不在向清之下,向清本就有些失了先機,又要完全保證蘇秋漓的安全,隻能被動防守,一步步落了後著。
“閃開。”早就料到這一路不會太平,該準備的武器一樣也沒有落下,蘇秋漓穩了穩氣息,快速從向清身邊掙脫出去,用力拉了一下手中一個小巧如萬花筒的小竹筒,下一刻,一根根閃爍著淡藍色微光的小銀針如雨點般飛射而出,直直朝黑影襲來的方向射去。
尚未穿越之時,她就對武俠中提到的暴雨梨花針好奇不已,總想著仿製一個留著玩,可惜尋了許久也沒有尋到所謂的圖紙,既然穿越到了這裏,自然要滿足一下自己這個小小的願望,還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翻了幾百本雜書後,總算找到了一張簡易圖紙,加以改良後,便製成了手中這個看似小巧,實則威力強大的物件兒。
至於這些個細小的銀針,皆在她自製的毒藥水中浸泡過數個時辰,隻要被一根針紮破皮肉,便會中毒,雖不至於見血封喉,卻也足夠折掉半條命。
暴雨梨花針是密門暗器,雖在江湖中流傳已久,卻也隻是傳言罷了,從未有人真正見過,那黑衣人顯然沒想到這玩意兒竟會出現在大家閨秀蘇秋漓手上,心下徒然一驚。
暴雨梨花針的速度實在太快,雖然那殺手隻有稍稍片刻的驚愕,卻是實實在在地晚了,幾個利落的旋身,雖然避開了大多數銀針,卻仍有兩根針直直紮在手背上。
幾乎就在一瞬間,手心便似有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流湧過,緊接著這股電流便蔓延至整條臂膀。
“哐當。”手中的劍再也拿不穩,跌落到地上。
如此,這刺客顯然已經沒了戰鬥力,向清不由暗暗緩了口氣,又擔心對方還有什麼其他埋伏,始終保持著警惕,直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肯定對方隻有一人。
“挺自信的麼,單槍匹馬就敢來刺殺本小姐。”蘇秋漓用手中的劍輕輕一勾,便把那刺客用來蒙麵的黑紗挑了下來,原本以為會是哪個熟人,不成想麵紗下卻是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麵孔,不由翻了個白眼,“無名小卒而已,蒙什麼麵。”
這年頭殺手都這麼做作麼,也不嫌累得慌。
那刺客沒想到蘇秋漓這般氣定神閑,一看就是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角色,心下後悔自己太過大意,麵上卻是淡淡的,一句話也不說。
說什麼,求饒麼?
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上排的上名號的殺手,收了十萬兩銀子來取蘇秋漓的性命,如今對方的頭發絲都沒少一根,自己卻中了暴雨梨花針的毒,危在旦夕。
就算不死,日後傳揚出去,他也沒什麼臉麵在江湖上立足了。
見那刺客目光清冷,一言不發,蘇秋漓讚賞地點點頭,幽幽道:“不錯,算你是條漢子。”之後又以手支額,氣定神閑地補充道:“讓本小姐猜猜,是誰派你來的。”
以這刺客招招致命的招數來看,顯然並不是要挾持,而是直接取自己的性命,普天之下,恨自己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算起來,也隻有蘇清言姐弟二人了。
為了要自己的命,蘇清言還真是肯下血本。
“翡兒。”
剛才那般危險情狀,翡兒至今還有些心緒不定,聽到蘇秋漓的話方才回過神來,上前一步道:“小姐有何吩咐?”
“傳信回京城,讓雯兒想辦法去內務府弄一份皇帝賞賜給蘇清言東西的名單,照著名單去各個當鋪,但凡相似的東西全部都買下來。”
無論換出來的銀子用去了哪裏,單憑私自倒手禦賜之物這一項罪名,就足夠蘇清言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以她的性子,必然不會隻買通了一個殺手,這一路上,隻怕有的熱鬧了。
“是。”翡兒點點頭,見蘇秋漓沒有別的吩咐,默默退下了。
“你早就知道。”須臾過後,那殺手竟真的主動開口了。
隻這一小會兒,手筆上酥麻的痛意已然遍布了半個身子,哪怕他立刻封住了七經八脈也無濟於事,可見這銀針上的毒性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