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有點兒消沉,不大愛講話,聽課時候不求甚解地記筆記,也不管能不能聽懂,就跟把魂兒丟了似的。
因為夢想。
從小的夢想就是考取北京電影學院文學係。可是,在我昨晚偷偷翻閱往年招生簡章時,又被痛斥了一頓。
“考上了七中,一隻腳已經跨進了985。還整那些有的沒的幹什麼?爸知道你喜歡文學,可上個重點大學中文係不好嗎?以後出來還可以當老師,或者像我一樣從政什麼的。去學藝體,哼,想都別想。”
他不知道,我想當一名作家。
而綜合類高校的中文係,所謂的漢語言文學,並非如斯。
萍萍很體貼地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說沒,隻是心情不好。
相如打完球回來,滿頭大汗往旁邊一坐。他最近忙著組織籃球聯賽的訓練,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傷春悲秋。
聽到萍萍的擔憂,相如咧嘴一笑:“你們這幫女生,一天到晚不知道憂鬱個什麼勁兒,一生下來就好像別人欠你500塊大洋,還是利滾利。”
我沒理他。
萍萍突然很脫線地問:“你們吵架了?”
相如呆住了:“我這麼人見人愛,誰忍心跟我吵啊?”
原本聽見這句話我應該笑的,卻突然忍不了了,把凳子往後一扯,從他背後擠過去跑出門了。
隻聽見他在背後急三火四地大叫:“以沫啊,我是開玩笑的!”
坐在走廊的窗台上,背後有秋天的陽光。一溫一度雖然不高,可是也暖洋洋的。我佝僂著背,麵無表情地呆望著來來往往的人。
突然看到迎麵走過來的一個女孩子,穿著前兩天剛發下來的高一校服外套,敞著懷,露出裏麵很有個性的粉色小恤,長發披肩,容貌清麗,姿態自信昂揚,步伐輕快。
就像一道光照進來,旁若無人。
我承認我看呆了,緊盯不放,覺得她有點兒眼熟。
想起來了。我的某張照片中有她,無意中闖入鏡頭的那個極漂亮的女孩子。
萍萍遠遠看到我,跑過來一屁股坐到我旁邊:“你沒事兒吧?”
我心不在焉地搖搖頭:“沒事兒,我說了,心情不好而已。你快看那個女生多漂亮。”
萍萍的八卦引擎嗡嗡地轉:“我知道她我知道她,她叫石靈,咱們新任校花!”
難怪呢。
原來是大靈靈。
“我聽說,她家特別有錢,老爸老媽都是當官的,要不就是什麼書香門第的世家,反正你看她的氣質和穿戴就能看出來。”
的確,粉嫩清秀,帶點兒嬰兒肥,格外像是走純正富養路線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