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句,以棠的眼淚奪眶而出,緊緊地回擁住了他。
她知道她提這樣的要求是很任性,但他還肯由著她,為了她而答應營救蕭瓚,她謝以棠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的真心……
她真的對不住太多人了……
“阿澈……”她感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任熱淚傾眶而出,打濕他的衣衫,隻是一遍一遍地喃喃:“謝謝你……多謝有你……”
寧澈心中的那塊大石終於落地,由著她在自己懷中孩子一般哭得聲堵氣噎,隻輕輕吻一吻她滿是淚水的眼睛柔聲哄道:“好了,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咱們是夫妻,天塌下來也有我替你扛著。你好好養病,萬不可太過憂慮,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成麼?”
她噙著淚點點頭,泛紅的桃花眼閃爍著水晶般的光澤,安心似地滑至他肩頭,手掌扶著他的肩閉了眼小憩。感知到她寒涼的體溫,寧澈擔心地道:“要休息還是去床上吧。別著涼了。”
“我不。”她任性地歎息,將臉埋進他胸前黑狐裘深處,“我要你陪著我……”
他便隻好將她擁的更緊,又拿過錦被將她身後罩住,搖搖頭無奈歎息:“真是拿你沒辦法。”
二人靜默相擁了一刻鍾,忽聞寧淵來報楚惜來訪。既憂心京中之事,寧澈將她裹成了個棉球帶了出去,暖香洋溢的內廳之中,楚惜負手立於屋中,一見他們出來便道:“郡主可好些了?”
她本是才去金穀園向嵐曜稟報了京中的情況,未等遲岄來報,嵐曜便料到以棠必然受不住,先遣了她過來安撫。
“我沒事。”以棠搖搖頭,又道:“楚大人,陛下讓你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楚惜仍舊是那幅冷冷淡淡的模樣,闊別重逢,也沒有多餘的笑意。她隨手掃去肩上的風塵雪粒,“沒什麼。陛下隻是怕你得知蕭小國師的事情後受不住,讓我過來告訴您一聲,莫要衝動,一切以大局為重。”
楚惜說到此處,寧澈心照不宣地瞥了以棠一眼,以眼神無聲道:“看吧,連陛下都知道你。”
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幽怨瞪他一眼,同楚惜道:“我知道了。請你回去轉告陛下,無論如何,我都會等他的決定。”
楚惜聞言抬頭瞥了一眼,眸中的驚訝還未來得及斂去。她淡淡地道:“郡主能想明白便好。”
“另外,太傅大人那邊,雖然情況不明,我們沒能探得過多的情報,但以郡主王兄的情況來看,應該沒什麼大礙,隻是太後詐你。陛下請您放心,太後雖然陰毒,但唯獨顧念與太傅的手足之情,她是不會對太傅下手的。”
以棠二人聽到這一席話,才算是吃了顆定心丸。嵐曜同謝太後相爭數十年,對她再了解不過,既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必定有其道理。然而放鬆的同時,內心對蕭瓚的安危卻是加劇了。
楚惜掃了掃二人凝滯的神情,也不知自己這番話能起到多少作用,她抱一抱拳,“屬下還有事,先告辭了。”語罷,戴過鬥笠走入漫天的飛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