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前腳剛走,桓榕的禮物便送了來,長長的一串禮品單子,皆是滋補的珍貴藥材,那名喚未笙的少女立於庭院中話音清脆地道:“我們主子聽說夫人身體不適先行回府,特意命我準備了這些藥材給夫人送來,一點薄禮不成敬意,還望侯爺和夫人海涵。”
以棠心內不安,與寧澈不明所以地對視了一眼,麵上卻笑道:“難為楚帝陛下掛念,還請姑娘回去後替我們轉達一下謝意。外麵風大雪大,也多謝姑娘跑這一趟了,還請姑娘喝杯熱茶再走。”
“這倒不必。”名喚未笙的少女話音若銀鈴兒一般,語意卻堅決,“我們主子還叫屬下帶一句話給郡主,凡事天注定,人力莫強求。郡主也莫要太執念於某些事了。”
聽出這句話中別有的深意,以棠眼中猛地一滯,心中巨震。未笙卻已走了出去,飛雪洋洋灑灑地飛揚在廳外,給本就銀裝素裹的世界更添上純白的一筆,寧澈忙攬過驚愕的她,急道:“阿棠,你聽我說……”
“他已經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是不是……”
她很快從愣怔之中回過了神,輕聲問他道,麵上的清淺笑容,看得寧澈心中一陣不好受。他垂下眸,避開她的視線,“……是。”
“昨晚他便同我坦白了,我原想著等你心情平複一些再告訴你……沒有想瞞你,隻是不想讓這件事打攪到我們的新婚……”
“傻阿澈。”她撫平他因自責而微蹙的眉,笑容隱隱哀傷,“我沒有怪你啊。”
“我也覺得我可笑得很。”她收回手,眉眼微微有些黯然神色,“我怕他做什麼,我或許對不住很多人,唯獨不曾對不住過他。他知道了又能怎樣。”
寧澈這一日以來一直懸在心中的那塊大石總算落地,他從身後擁住她,慢慢將她從懷中轉過來,“我一直怕你知道了會很難過,你自己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不過了。”
“阿棠,我們不要再管從前了。等這檔子事完結了,我們就去西北牧馬放羊,再不理會這些凡塵俗務,好麼?”
“嗯。”她用力點頭,笑意慢慢地盈滿眼睫,“我等著那一天。”
……
安撫好妻子的情緒之後,寧澈未用午膳便冒雪去了金墉城,嵐曜等人已經從金穀園中返回了,也顯然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朕要返回並州,以阿澈你之見呢?”不待寒暄,嵐曜開門見山地便道。寧澈反倒吃了一驚,“陛下何故要返回並州?”
“朕原本也不想回去,但楚帝要求去並州進行國事訪問,朕想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剛好,阿嬛也一定不放心她的那位小友。”
嵐曜緩緩握拳,語氣堅決地道。寧澈微微一怔,下意識道:“楚帝?桓榕?他為何要去並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