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假公子轉頭,雖然一身男子裝束,卻不難看出,那嬌美的五官,儼然就是尉遲霖的模樣,“卿同哥哥,這一路上你已經說了很多回。”
尉遲卿同看著她,表情依舊嚴肅。
在尉遲家小一輩的人才裏,唯有尉遲卿同是完全繼承了尉遲老將軍的風骨,年紀輕輕卻剛正嚴謹,而和尉遲老將軍另外一個相同的地方,那就是對於這個早年父母雙亡的堂妹多了放縱和寵護。
否則,以他的性子,在接下淵皇交給他的任務後,根本不可能讓任何不相幹的人一路隨行。
尉遲霖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偷偷扮成男裝跟出了城,等到尉遲卿同發現的時候,再送她回去已經晚了,隻能是自己帶在身邊看著。
“卿同哥哥,你今晚隻管放心地去參加宮裏的晚宴,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了,放心吧。”尉遲霖信誓旦旦,尉遲卿同眉峰微鎖著,像是怎麼也擰不開的結,沉默半晌,隻道一聲,“那你小心。”
“哼,我就不信她還能吃了我。”尉遲霖低哼一聲,轉身回了自己的廂房收拾起來。
約莫一個時辰,宮裏來了人請尉遲卿同等人進宮賞宴,待這群人離開,尉遲霖這才從自己的屋子裏走出來,青羅曳地的長裙,配著玉色短襖,已然是大家小姐的模樣。
尉遲霖神色自然地出了驛館的大門,尉遲卿同早安排了人供她差使,這會兒見她出來,便駕著馬車停在了跟前,尉遲霖上了馬車,隻問,“地方知道怎麼走嗎?”
“小姐放心。”
那人說完,便揚起韁繩,馬車奔著大街而去。
冬日裏的白晝總是過得十分短暫,馬車停在木王府門前的時候已經將近黃昏,尉遲霖命車夫去通告了門房,剛進木王府便愣住了。
“啊!”
唐顏夕坐在正院的高牆上,一雙腿在夕陽下晃蕩,睜著眼睛一副傻了吧唧的表情看著眼前的尉遲霖,顯然有些意外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夷國,更出現在阿木的家裏。
尉遲霖先是最初的驚詫,隨後皺眉似乎不滿,下巴抬起些許輕傲的弧度,美眸瞪著牆上的唐顏夕,眼底又似閃過幾分費解。
比起尉遲霖這百轉千回的內心反應,唐顏夕的反應相對直接——她驀地從院牆上一躍而下,落地輕盈幾乎看不見揚起的塵土,似乎腳步點地間便輕鬆地朝著尉遲霖的方向移來。
尉遲霖雖然知道唐顏夕是有點身手的,但是沒想到她的身手比她想象中還要好,那落地輕盈的本事,和卿同哥哥每一步的沉穩有力完全不同。
明明就在眼前,卻如此悄無聲息。
“尉遲霖,你怎麼到夷國來了?”唐顏夕的聲音傳來,尉遲霖這才反應過來,後退一步,朝她輕哼一聲,“你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我哥哥是這回出使夷國的使臣代表!”
“你還有哥哥?你不是孤兒嘛?”唐顏夕問得很是直接,尉遲霖聽見那兩個字,又下意識地有些惱起,想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就嘲笑自己是孤兒,如今竟然還提她痛處!
尉遲霖下意識地找湖,這一回,她一定要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唐顏夕推進湖裏去!
尉遲霖左顧右盼地尋找目標,唐顏夕隻得陪她左顧右盼,“你掉東西了?要不要我幫你找?”
“你才掉東西了!”尉遲霖狠狠瞪她一眼,唐顏夕當即一副你好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她一眼,聳聳肩,就要轉身走人,橫豎她跟尉遲霖,從來都說不到一塊去。
結果她剛走了兩步,後麵那人又一跺腳叫住她,“唐顏夕!你要去哪裏?”
“天黑了……”唐顏夕下意識地想說天黑了回去睡覺,但是想起阿瑭耳提麵命過的人情世故,於是話鋒幽幽一轉,“天黑了……我去叫人提燈幫你找東西。”
尉遲霖聞言又是一跺腳,“唐顏夕!我找的就是你!你叫什麼人!提什麼燈?”
唐顏夕眨巴著眼睛一臉驚詫,“你千裏迢迢……從淵國跑到夷國……來找我找你掉的東西?”
尉遲霖聽見這話,差點沒直接背過氣去,瞪著唐顏夕,眼睛幾乎要冒火的模樣。
唐顏夕摸摸鼻子,終於知道得饒人處,更何況先前在淵國,還是尉遲霖幫了大忙,於是勾勾手指,示意她跟自己走,“天快黑了,這裏不好說話了。”
尉遲霖雖然覺得氣悶,但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也就忍下了。
連易容成她的模樣假裝嫁給百裏哥哥這種事她都做了,還有什麼是忍不了的呢?
唐顏夕帶著人在木王府內繞了好幾個彎彎終於來到一處主院,尉遲霖剛一踏入主院整個人就直接火了,“唐顏夕!我當初真是豬油蒙心才會幫你和百裏哥哥私奔!百裏哥哥如今一身麻煩,你卻你拋下他做了皇甫唐木的準王妃!我還當卿同哥哥的消息都是假的!沒想到這消息不止是真的!你根本已經和皇甫唐木睡在同一張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