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然看著秋兒瘦弱而倔強的背影,心裏頭堵得慌,想追上去,又怕秋兒會因此而更加生氣。
張柏川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後,抬起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回去吧。”
趙伯然仍舊目不斜視,盡管路的那頭已經看不見秋兒的身影,他依然站在那裏。
“現在你總該明白什麼是愛情了吧?”張柏川低笑一聲,“自己想開點,你們不是生離死別,你想見她就去找她,別人是不會阻礙你們相愛的,造成你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隻能是你們。”
說完,張柏川便走開了。
趙伯然回味著他剛才的一番話,覺得不無道理,落寞的轉身也隨之離開,
秋兒挎著行李,一雙大眼睛裏閃著迷茫,前路漫漫,再也沒有一個精神支柱讓她得以活下去了。
眼淚唰唰的往下掉,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也許是因為柳薄煙去世而哭,也許是因為往後就剩自己一個人而哭,也許是因為再也見不到趙伯然而哭……
但是她固執的像一條魚,死睜著眼睛,就好像這樣做了,即便是眼淚掉下來那都不算是哭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到的金滿樓,當掌櫃的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眼睛已經紅腫不堪了。
“秋兒,你怎麼哭了?”掌櫃的問。
“我沒哭。”秋兒帶著哭腔自顧自走上了樓。
胡焦分搓著手走了出來,正巧看見上樓的秋兒,指著她對著掌櫃的道:“掌櫃的,這王妃一死,秋兒姑娘指定很傷心,沒什麼事你就讓她靜靜吧。”
掌櫃的點點頭,“所言極是。”
“你柴劈完了嗎?”
“還沒。”
“那你跑過來做什麼?”
“我這不是關心秋兒姑娘嘛!”
“去去去,回你的後院去!不然扣你工錢!”
“行嘞!”
掌櫃的又勾頭朝樓上看了看,歎了口氣,拿起抹布擦拭起了櫃台。
三日後,新皇登基大典照常舉行。
舉國上下皆是一片歡騰之氣,皇宮裏彩帶飄揚,南陽國的旗幟高高掛起,鼓號聲震天,滿朝文武皆是峨冠博帶,太監那尖銳刺耳的嗓音在皇宮中一個接一個響起。
“新皇登基!”
伴隨著雄渾的樂聲,宇文懿踏著健步而來,一頭墨發高高束起,劍眉星目如畫中的謫仙一般。
百官不解,這樣英俊的男子到底是何人?為何與先皇年輕之時長的如此相像?
隻見他走上登基台,在錢公公的伺候下,換上了龍袍,戴上了龍冠,原本陰沉的天突然晴朗,在陽光下,宇文懿的身形越發明亮。
眾人不由屏住氣息,宇文懿見大勢已定,便站在登基台上看向百官,冷靜道:“眾愛卿,如你們所見,朕本就長這個樣子,之所以掩蓋樣貌,不過是為了少些麻煩罷了,如今朕榮登皇位,必然是要對眾愛卿坦誠相待,以不負眾望。”
人群中,趙明義率先道:“皇上賢德,體恤我等心情,是為明君。”
眾人立馬跟著附和起來,“皇上賢德!定能使我國壯大!吾皇萬歲!明君聖賢!”
宇文懿很滿意,接著道:“既然現在天下是朕的,那麼,從今日起,改國號為煙,國旗為柳,眾愛卿可有異議?”
“一切全憑皇上安排!”
話雖如此,但總有一些人覺得這是不明智的,就比如林遠。
“皇上,老臣以為,南陽國國號沿用至今已經三十年有餘,怎能說換國號就換國號?並且,國旗乃是前朝皇帝留下的圖騰,怎能說改就改?更何況皇上這樣做隻是為了紀念一個女人呢!”
“女人?林愛卿覺得這個女人是誰呢?”
林遠道:“全國皆知,皇上最愛柳氏女子,改國旗為柳並沒有什麼,但是國號為煙,加在一起很容易就讓人心想到已故的昭南王妃,這樣一來就可以時時刻刻紀念王妃,皇上是不是卻有此意呢?”
“林愛卿,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朕想改什麼國號,想換什麼國旗,又怎會與一個看不見聽不著的人有上關聯,即便是朕真有此意,那麼與你又有何幹?”宇文懿笑,“還是說,林愛卿想越級管製呢?”
“微臣不敢。”
“不敢那就給朕閉嘴!遵循朕的旨意下去辦事即可,朕雖改了國號國旗,並不代表朕會在別的事情上也如此專斷獨裁,希望眾愛卿能夠衡量一件事情的重量,然後再與朕商議。”
“臣等明白。”
林遠站在人群裏顯得很是尷尬,他萬萬沒想到,宇文懿竟然如此受人愛戴,在朝中的關係竟然如此之多,臣服於他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他本就孤軍無援,太子又不爭氣,現在封了個什麼東乾王,還被勒令不能攝政,看來想要推翻宇文懿是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