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將軍這是失憶了嗎?”流火急匆匆地跟在百裏駿身後,急於想要求得個確切的結果。
百裏駿停住了步子,翻了個白眼,“也算不上,很多事情他也還都記得。但是這傻逼這樣一來,又給老子添好多麻煩。”說罷了又繼續往前走。
流火稍微有點不太能理解百裏丞相說這話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支支吾吾半天,最終一句話也沒能組織好了問出口。
倒是百裏駿先開了口:“這幾日將洪災的情況了解了大概,對策倒也都是想好了的,剩下的事就不是我們能決定了的。你對暗流隊各人都比較熟悉,留下幾個靠譜的守著賑森,直到洪澇期過去。其他的事你都知道怎麼處理,我就不多說了。”
“那丞相的意思是……”聽完百裏駿的話之後流火心裏都有譜了,也大致知道他的想法了,再問不過是想確定下來,別到時猜岔了鬧出亂子來。
“對,我們得啟程回乾安。”百裏駿抬手稍微遮了遮眼睛,眯著眼判斷天空中雲及風的走向,盤算著哪天啟程,天氣會相對有利。半晌,他揉揉額角,放下手,歎氣到:“現在還沒辦法摸清昭的狀況,我得回了乾安跟孟太醫研究一下,怎麼給他治回來。畢竟……這麼下去,可耽誤大事啊……”
流火點點頭,終於弄清心中鬱結,同百裏駿告別後,前去召集暗流隊隨行隊員,決定留下來的人的名單。
百裏駿留在原地,仰頭看天。
白花花的雲絲不過一會兒便被高空的冷風切開,散成絲絲縷縷,如水中的白紗般散落,每一條都明顯帶著風刃的痕跡。天空的顏色是湛藍,但那湛藍的背後,藏著的卻是不為人知的顏色。
……
相處了幾天,白澤昭倒是熟悉了以前的模式,除了很少開口以及對大多數事物的因果所以不清不楚之外,基本也就與從前沒什麼兩樣。
倒是百裏駿有些吃不準淩訴秀。一個是她對於白澤昭,就真的好像他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一樣熟稔,可熟稔的同時,她的眸光總是不自主地傾瀉出一絲陌然,像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著自己什麼一般。另一個就是她和淩坤對於自己及暗流隊這幫人,慢慢接觸相熟的過程中總是帶著幾絲拘束跟不自然,似乎非常看中他們對於自己的看法……
所以……他們這是準備怪了白將軍?百裏駿默默翻了個白眼。做什麼夢呢,白將軍要是會愛上除了何成安那貨之外的女人,那倒真是要翻天了。就算白澤昭現在失憶,他如果跟別的妹子勾搭上了,即使何成安能同意,他百裏駿也不能同意啊!
白澤昭收起桌上的布防圖,不經意抬眸間再一次瞥到百裏丞相又在翻白眼。“百裏駿,你眼睛抽了嗎?”
“……啥?!”百裏駿還在想要是白澤昭勾搭了妹子回去何成安會鬧成什麼樣,以及他要是記起來了又會怎樣,一時沒反應過來,抬手掀翻了桌上的茶壺,霎時間滿桌子都是泛著不正常綠色的茶水。
而僅僅隻是被白澤昭卷了起來放在桌上的布防圖更是……
“我操!”百裏駿幾乎是看到那卷紙被浸濕的瞬間就跳了起來,可就算搶救的再及時,還沒來得及浸油的紙張也是不耐水泡的,“唰”地氤氳開了一大片墨痕。
白澤昭搶過他手裏的紙,小心翼翼地展開,對著光看了看,最終歎氣到:“得,又得重新畫了。你怎麼老幹這檔子事兒?苦的累的是我你就不能體諒我?”
“好好好將軍說的對,都是我的錯!”百裏駿翻著白眼,哄小孩兒似的張口就是敷衍。
白澤昭抖了抖手裏濕透了的紙張,聽聞百裏駿那句話,立刻噤了聲,一句話也不肯再說,小孩子鬧氣一般。
百裏駿抬眸看了他一眼,心裏歎了口氣。就算看上去與以前無二,可實際上有些東西,終究還是不一樣的。
盤算著日子一樣樣跟手下人交接完畢,流火終於鬆了口氣,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告一段落,接下來休整一天,就可以動身返回乾安了。
可在出發的前一天又出了岔子,就好似老天故意刁難般,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流坤當時正提著桶在給馬兒喂食,忽然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猛的回頭,卻發現後院內一切正常,流巽等人如常一般在做著各自的事,他隻得滿腹狐疑地扭過頭繼續添草。
誰知他剛擰過頭,院內的幾人便無聲地倒下了。
待他添完草,拎著空桶再度回首時,一把刀刃泛著寒光的匕首就抵上了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