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最狗血惡俗爛的劇情(1 / 2)

何成安總覺得是他在喊她,於是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景象卻是她未曾見過的——

遠處的天空不知是何原因,就像沾染了鮮血一樣紅得駭人,就好似要燒起來一般;遠山不複碧色,望去隻有一片光禿禿的深綠,抹著一層黏厚的灰色;近處的景色更是讓人不忍直視——

多數房屋已經倒塌了一半,露出殘磚與灰白的牆皮脫落了滿地;滿地的積水裏沉沉浮浮著些色彩不複鮮豔的不知名物體:最可怖的卻是處處散落著躺下的人——她不確定,他們是死了,亦或僅僅隻是睡著了。

忽地,她又聽到了他喚她的聲音:

“安兒,我在……安兒不怕,安兒……安……”

她尋著聲音找去最後在一斷壁殘垣後,看到了狼狽不堪的他——

他滿手鮮血淋漓,趴在地上苟延殘喘,不斷重複喃喃到:“安兒,安兒……安兒不怕,安兒……”

那是……她的昭……嗎?

“昭!”

何成安是被自己嚇醒的。

她仍睡得迷迷糊糊,習慣性地伸手摸旁邊的位置,卻隻摸到了什麼都沒有的被窩。她象征性地喊了兩聲,便準備翻個身接著睡來著……

翻過身,她忽地清醒了。

他怎麼不在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身,睜不開已經彌漫滿了淚水的眼睛。

不會的,他不會的,那隻是個夢,隻是個夢而已……

這是他走後第二十二天。

她依舊是枕著半夜就被淚水浸濕的枕頭醒來的。

天知道她多想立刻就趕到他身邊。如果他沒事,她就陪著他直到洪災過去;如果他出事了……哪怕陪著他一起死,也不要獨活。

是的,洪災提前了半個月。

當這個消息從遙遠的賑森傳來時,白澤昭和百裏駿帶領的隊伍已經出發兩天了。為了防止冗涎方麵的阻礙,他們製定的路線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何成楊。

而派出去大麵積搜尋的人卻也沒找到半分蛛絲馬跡,就好似那五百人入地潛行了一般。

直到十天之後,忝旬樓那邊留守的流聚忽然收到消息。流墜的鷂子就帶回來了兩句話:

“已達,境困。”

這件事何成楊沒敢告訴何成安,但這並不代表何成安不能從別的地方搞到消息。

所以,當何成楊在離火門前逮到根本就不屑於喬裝的自家妹妹的時候,他一點都不驚訝。

“何成安,誰跟你講的這件事?”何成楊已然練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場,他就站在那裏,沒有什麼情緒,甚至還翹著嘴角,卻給人以十萬大山臨於頂的壓迫感。

何成安咬著下唇,倔強地看著那個從來都是跟她和聲和氣說話的哥哥,不肯說半個字。

“是流聚嗎?”身著皇袍的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攬住她的肩膀,卻被她一把推開。“何成安,除了你真的沒人敢掃我麵子。”隱隱想要發火的語氣。

何成安忽然諷刺地咧了咧嘴角。

她早知道他變了。

“既然陛下不想讓本宮去,那本宮就好好待在這籠子裏便是了。”她欠了欠身子,低著頭便準備往回走。

何成楊低頭跟身邊的侍衛說了幾句,那侍衛點點頭,跟最靠近何成安的另一個侍衛使了個眼色。

那侍衛了然,抽出刀抬手就要劈下——

“鏘”地一聲,黑夜裏隻能看見一道白光和點點火星,然後侍衛手裏的刀飛了出去。

何成安猛然回頭,隻看見了流卮剛毅的側臉,以及他手上缺了一個口的劍。她還沒來得及想,流卮便被撲上來的一眾侍衛製服,不知拖往哪去了。

“小安。”她忽然被何成楊緊緊抱進懷裏,隻來得及問了句“哥哥”,就被他一拳砸在了後頸,昏了過去。

當她再睜眼時,她就被鎖在了陽黎齋裏。

所以何成楊這是鐵了心不讓她去了是嗎?

何成安泄了氣般靠著牆坐了下來。

門外守著她的人是流水。

何成楊說,何成安你敢跑一次,我就砍流卮一根指頭,你敢跑兩次,我就斷他一條腿。

她跟他爭論,暗流隊不屬他管。

他卻冷笑著說,這天下都是我的。

想想也是,從他開始算計自己,從他為了抓住流卮而跟侍衛下命令對自己拔刀,從他囚住了忝旬樓裏的所有人開始,她就不該再信他了。

流水還能在外麵,是因為流水給他擋過刀,中過劍,吞過毒。可活動範圍也不過是這方小小的、被蝴蝶瓦圈起來的天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