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黑得滴墨的白將軍(1 / 2)

“你動作倒是挺快哈,”男人站在地牢審訊室裏唯一有光的窗戶下,雙手抱胸,一臉陰沉地看向坐在方桌後的人,“這麼快就搞到手了。”

那人以為他說的是皇陵密道的地圖,再三權衡了一下,覺得還是手裏的玉璽重要些,於是便從袖袋中取出了一卷塗了鯨油防水的紙卷放在桌上,而後雙手交疊撐在桌上支著下巴,開口到:“那你拿去吧。”

清亮明麗的女聲回蕩在隻有一絲光線的審訊室裏,激起四麵八方漣漪一般的回音,脆生生的。

男人摸了摸光潔的下巴,拾起那卷泛黃的紙,打開看了兩眼,心說既然圖紙都交出來了那魚一定是上鉤了。“厲害,果然仗著親密,連皇陵的地圖你都能弄到。”

這麼明顯的語氣,她怎能聽不出其中諷刺的意味?“白澤昭,你沒資格評論我們之間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可以背著他去賣國?!我沒資格評論你倆你他媽就有資格跟人搞這種交易?!寧雲兒你他媽給我說清楚,是呂良整個國家重要還是你弟弟重要?你以為你這段日子幫著風名揚幹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以為你在何成楊越水瑤麵前蹦蹦跳跳就沒人看得出你心事重重?你做事情過腦子了嗎?你知不知道風名揚手裏那個你所謂的弟弟是真是假?你就死活替他賣命?你、他、媽、的、就把我們守著的最重要的東西當成小孩兒過家家的玩具一樣一樣賣出去?我真的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蠢的人,就連一個呂良的乞丐都知道他是呂良人他不會要冗涎的嗟來之物,你怎麼不明白呢?哦,我忘了,你、他、媽、壓、根、就、不、是、呂、良、人。”白澤昭抱胸冷笑,那一束慘淡的灰光照在他背後,使得背光之中,他冷峻的麵容添上了幾分淩厲冷硬的線條。

寧雲兒咬著嘴唇,淚花在眼眶裏打轉。這些她怎麼會沒有想過?可這種事情也不是她能控製的啊……一旦走上了歧路,就很難掰回來了。何況她已經走出去了那麼遠,就連自己明天會怎樣她都沒辦法確定。

她已經回不去了。

好不容易憋回去了眼淚,幾次剛一張口,淚就會再次湧出來。她伸手在自己腿上狠狠掐了一把,扯出一個冷漠的弧度,終於抬起自始至終都低著的腦袋,冷笑:“對,我從來都不是呂良人,我父母是冗涎人,我弟弟是冗涎人,我是冗涎人,我主子也是冗涎人。我隻為主子效命,我隻要冗涎昌盛,你們呂良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整間審訊室裏隻有寧雲兒上揚的尾音回蕩,空寂得嚇人。

寧雲兒擰過頭去,死死盯著什麼都看不到的角落,將手心生生掐出一片紫印,嘴唇也咬得發白。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原本就不安的心跳動得更加慌亂。

白澤昭低著頭,整張臉隱藏於黑暗之中。

他沉默了好久,忽然輕笑出聲:“嗬,其實也沒錯。我效忠於呂良,你效忠你的故國。寧雲兒你自己都可以預見到你的未來。如果你還不收手,把呂良玩垮了,你以為何成楊他會護著你?到時擔上罪責的可不隻是你,你會毀了他這輩子。還有,我警告你,呂良對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你真的敢做出那一步,我肯定幹的出讓你們寧家徹底絕種的事情。”

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漸漸隱入黑暗,白澤昭深深歎了口氣,卻不想猛地被一口痰卡住嗓子,背靠著牆猛烈地咳嗽起來。

“你說你是不是蠢?”百裏駿不知從哪個角落裏走了出來,拍著白澤昭的背幫他順氣,“多大的人了被自己口水嗆成這副狗樣。”

白澤昭一腳踢在麵前男人的小腿上,咳嗽著罵了句:“你給我滾!”

“哎我操,不識好歹啊你,你還踢我?”百裏駿卯足了勁兒一掌拍在白澤昭背上,使得白澤昭連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額頭在坑坑窪窪的牆壁上蹭了一下,臉上的人皮麵具也擦破了翹起來一塊,被血染紅了,看上去怪嚇人。

“……我日你大爺!”白澤昭忍了忍還是沒有踹百裏駿,而是捂著自己的額頭,瞪著對麵幸災樂禍的人:“怎麼辦!流聚我支去苗疆給我偷東西了,你給我重新做嗎!”

百裏駿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我做就我做,爺又不是不會弄。”

白澤昭翻了個白眼,捂著額頭往外走,“鬼才信你。你幫我去凡月樓找二掌櫃,叫他們頭牌臣鈺來忝旬樓二樓找我。”

“你就會支使我,你自己幹嘛不去?”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明天就走,我今天當然要把臉弄好!要不是你個狗逼幹出這檔子事情,哪那麼多破事兒!你快點去叫臣鈺,我去忝旬樓拿備用的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