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北還嘲笑他,從未見過他如此迷信。
即便是婚禮想用的日子,不是黃道吉日又如何?其實也沒什麼用,該是不好的婚禮,該是沒有未來的婚姻,終究還是會敗壞。
當天這個人就這麼說的,鳳南瑾聽在耳朵當中,頓時就怒了,也不顧自己正在試著新郎服,直接照著人就開始揍了過去。
費了那麼多勁兒,付出了那麼多的代價,眼看著美人在懷,此時此刻,居然有烏鴉嘴出來詛咒自己,自然是極為的憤怒,也生怕這隻是水月鏡花,轉瞬一眼。
鳳北自覺理虧,便也不動,隻任由人打。
這心裏也呸呸呸了好幾聲,隻說童言無忌,好像他還年輕似了。
原來不安的人不止林蘅蕪一個。
鳳南瑾懶得去理會鳳北,這個人,說話從來都是不著邊際,隻是這一次不小心戳中了自己心中的一點,如今發泄一下也就完事兒了。
秋老虎有些涼,出去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將自己身上的婚袍吹得扇扇作響,那身紅衣穿在身上極為的曼妙,青絲飛揚,這個人走起來還比較著急,踩著那雙黑靴子三步並作兩步,直接繞到了林蘅蕪的房間裏。
本來是想給人一個驚喜讓對方瞧一瞧,自己穿著婚袍的樣子,不想那人竟是如此的認真,正在一筆一畫地書寫著東西,根本沒發覺有外人來。
他輕手輕腳地湊了過去,隻是瞧著原來是在寫梅亭的請帖,旁邊已經寫過一個,隻是似乎是覺得不好,故而又寫了一個。
那個名叫梅亭的女子已經不知所終,隱藏在江湖之中,也沒有要去尋找的意思,顯然這份請帖是寄不出去的,可偏偏還要寫得如此用心,鳳南瑾不由得有些吃味,挑了挑眉:“你倒是挺在意這個叫梅亭的。”
她分明記得當初分開的時候隻有五六歲,即便是五六歲以前,隻是堂姐妹,關係遠遠沒有那麼親近,怎麼後來相見,就這麼看重了?
林蘅蕪正一筆一畫的寫著東西,根本就沒有抬頭,隨口回答:“我很喜歡她。”
梅亭可以說是自己第一個朋友,兩個人關係很好,相處得很融洽,也相處了很久,都為彼此考慮,自然是很喜歡彼此的。
說這話,落在鳳南瑾的耳朵就變了味道,喜歡?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喜歡,和喜歡他有什麼區別?若是沒有區別,那麼喜歡誰更多一點?
這般一想之後,他當機立斷的手在桌子上一拍:“你都有我了,你喜歡她做什麼?”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拍桌子,讓這毛筆不穩,一下子就給寫花了,林蘅蕪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抬眼瞧了對方一眼,卻瞧見這個人一身紅衣,和後來並無區別,腰間係著黑色的袋子,上麵繡著金紋,將那纖細的腰肢,勾勒得淋漓盡致。
原本還要發一下脾氣,卻因為這人的一身打扮而有些收斂住了,身子微微一顫,喃喃地說:“有了你,我也要有別人呀。”
總不能有了愛人,就沒朋友吧。
然而這話在鳳南瑾的耳中,就成了林蘅蕪還喜歡其他人。
他在原地踏了好幾圈,非常的不高興,臉陰沉的跟滴水一樣,叫著道:“可是你已經決定了要跟我成親,難道你還想跟梅亭成親?”
林蘅蕪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啞然失笑,有些半開玩笑的說:“你這人在說什麼奇怪的話,我和梅亭怎麼可能成親呢?且不說我們兩個是堂姐妹,就單單是兩個女子,你想的也太多了吧!她要是個男子,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女子就算了吧。”
早就知道這人愛吃醋,但是沒想到這種無邊無際的醋也要吃,於是,就又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來揮灑自己心中的不平之意,因為這人身上的那身新郎服飾,真的特別紅,鮮血滴在上麵,應該都看不出來什麼。
鳳南瑾顯然聽到了最重要的一點,如果對方是男子,就要嫁給她,雖然慶幸對方是女子,微微放心下來,但同樣也很不高興,嘴裏一個勁兒地嘟囔:“你為何長大之後第一次見她就對她那麼好?她明明長得醜也沒我漂亮。”
“對對對,這世上無論是誰都沒有你好看,我最喜歡的就隻有你,我最愛的也還是你,這個樣子,高興了嗎?”她就像是哄孩子一樣,笑盈盈地說,但是說的卻是真心實意的話,眼睛一彎,微微一笑,都是如此的動人。
鳳南瑾癡癡的瞧著,然後點了點頭,忽然湊了過去,試探一樣,小心翼翼地將唇遞了過去,然後兩個人順理成章地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