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南瑾一聽對方糟踐自己,立馬一腳踹了過去,兄弟二人便開始打鬥,誰都不饒過誰。這兩個人就是天生的敵人天生的爭奪者,可偏偏流著如此相同的血脈,既是親人,也是敵人。
這兩個人下手都沒輕沒重,往死裏打,好像也是習慣了,習慣了,無論誰都不會死,這也許就是天生血脈的好處,無論怎麼樣過分,最終隻會受傷,而不會死,也就形成了這種習慣。
鳳北如今身上天道加持,自然是穩贏,鳳南瑾一見自己輸了,頓時臉有點拉不下來,指著人叫囂道:“等著我有翻身的機會,我就把你往死裏打。”
鳳北叉著腰,哈哈大笑:“我當初就是像你這麼說的,如今我都翻了身,你覺得我還會給你機會嗎?”
林蘅蕪看著兩個人,你來我往,將彼此打得鼻青臉腫,抬起頭來,又看了一下雲卷雲舒,不由得感歎了一下,歲月靜好,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那天空中的白雲悠然地飄著,怡然自樂,隻是不知怎麼走,眼前卻突然飄雪了,烏雲密布的場景,緊接著似乎看見了雨漸漸的下了,然後又看見了,那不遠萬裏的地方,有一個人站在池塘裏麵,仔仔細細地摘著蓮花,然後說著自己娘子愛吃。
她鼻子一酸,整個人就站在那兒,力氣似乎都從身上剝奪開來,隻有一點兒影子,撒了下去。
自己的無能為力,可能就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這輩子最大的恨意,這輩子最大的哭泣。
能不能改變呢?能不能說服鳳南瑾,如果這一次自己在死了,對方千千萬萬不要再複活自己,隻有忘了自己,重新生活,也就沒有後來的悲哀。
可是,真的能夠成功嗎?本來就好像是陷入了一個怪圈當中,誰都不能活。
可是糾結來糾結去,算計來算計去,好像會死的隻有自己。
林蘅蕪輕輕地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就是那池中的睡蓮,老天爺遲早會降下一場大雨,甚至是冰雹,將自己的葉子打得體無完膚。
就如同那浮萍一樣,無根無跡。
如今其實也算是在試圖給自己找一個根,這是早就定下來的,那就是鳳南瑾,總是需要一個依托。
既然已經開始議論起了婚事,那麼很多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當中,包括請客的來賓。
林蘅蕪找了許多人,很多人不能親自來,就比如說梅亭已經失去了聯係,但是還是會寫一份請帖,就放在那。
這些人的請帖全都是自己一筆一劃書寫出來的,墨跡就在宣紙上散開,就像是陰森的黑暗在心上放開一般,有些不安,毛筆一滑,在紙上劃出來了一個黑道。
她有些惋惜,沒能成功,這一份請帖也是寫給郝連奕的,如果說有什麼遺憾的話,也許就是後一世,對方死的太早了,沒能見著自己出嫁,那麼這一次一定要認真的去寫一幅請帖。
又一筆一劃的寫出來了,仔仔細細的吹幹之後,便晾在一邊,然後去寫下一份。
不知怎麼著,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那一張被自己寫壞了的請帖,那上麵濃重的墨跡,讓人的心情都跟著陰鬱了不少。
那黑色的墨跡就像是最陰沉的地方,最陰冷的地方所長出來的青苔,就那樣密密麻麻地覆蓋在石頭上麵,又滑又惡心,還帶著粘稠的感覺。
她伸出手去,直接將那個請帖揉碎了,然後扔到垃圾桶當中,眼不見心為淨,這心裏的不安倒平靜了不少。
鳳南瑾力求極致,想要給林蘅蕪一個最好的婚禮,好在有鳳北在,有一個皇帝作為支撐,那麼這個婚禮一定是奢華的。
非常緊羅密鼓的婚禮就在這悄無聲息當中開始舉行了,雖然邀請了很多人,但是真正能抵達的人數其實是非常少的,林蘅蕪這邊有人來,鳳南瑾那邊隻有一個鳳北。
所以說,即便是布置的很好,但來客還是很少,好在兩個人沉浸在其中,隻要彼此歡喜,彼此享受到了奢華的待遇,那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外人,終究是外人罷了。
婚禮最終敲定在秋天,是鳳南瑾仔仔細細研究下來的,據說是個黃道吉日,精挑細選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