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把槍抱在懷裏——槍身長度跟他身高差不多高了，無論是抱著還是背著都相當麻煩，但他仿佛習慣了一般，往肩上一抗說：“你真的是爸爸的朋友？”
“爸爸？”豐苓說，“你是指蘇芊？”
男孩點點頭說：“是的，因為尼雅是媽媽。”
豐苓一時間沒能弄懂這錯綜複雜的關係，也沒想搞懂，她一心想著去找豐苓找到巫荀，便問，“你知道蘇芊在哪裏嗎？”
“她在那卡欽北邊的森林裏。”
“可以帶路嗎？”
“當然可以。”尼雅笑著說。
“那邊走邊談。”豐苓說著，把這對母子請上了車。
…………
看女人麵不改色念出自己的名字，巫荀的既視感就更重了。同時，他平白感受到了一種惡意。
這個女人討厭他。他被一個從未謀麵的女人討厭了。真是莫名其妙。
“請問……”由於她的性別過於模糊，巫荀幹脆忽略了稱呼，“您有何貴幹？”
“一共四個人嗎？”
……
同時提出的兩個問句讓本來就僵持的氣氛更加僵硬了。
很明顯，誰都不想搭理誰。然而狹路相逢，表麵工程總得做好。
“我還有兩名高管最早明天才能到達，還有幾個原地待命。”
“我隻要你就好，其他人無所謂。”
巫荀沉吟了一會：“啊……看了我今天是非跟你走不可了。另外我想知道我廠的員工在哪？”
“很遺憾。我隻救出了你的副廠長。廠長已經死了，其他員工……未知。不過狀況肯定不會好。”
包括巫荀在內的四個人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橋安逸說：“也就是說你不是襲擊者了？”
“不完全正確。”蘇芊沒打算甩鍋，“我們在那裏發生衝突，從山內打到山外。說起來我也算是受害者。”
巫荀打量著這前前後後的十幾個人。他們有的確實受傷了，腿上額頭上都纏著紗布，也是輕傷不下火線。
豐苓說：“我們占了上峰，控製了礦場。但是東邊的廠子和醫院已經是他們的了，隨意不能去。”
司機小小聲地說：“沒控製住醫院也算是占上風嗎？”
可是蘇芊耳朵尖，被她一個字不落地聽了去。苦笑著撓撓頭說：“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有醫院沒人治也沒用啊。所有，想救人就跟我走吧。我們從長計議。”
看著蘇芊伸出的，帶著戰術手套的黑黢黢的手。巫荀忽然回憶起來他是在哪裏認識的蘇芊。
九年前，他去機場給豐苓送行的那天。嘴裏說著豐苓的壞話卻立得筆直的女孩就是她。
巫荀驚愕的瞪圓了眼：“世界真小……”
蘇芊笑了起來，臉上幹涸的泥巴因為笑容而皸裂：“是啊。所以好久不見。”
……
豐苓的越野車在緬甸的國道上狂奔。風聲淹沒了他們的聲音，隻能扯著嗓子高喊：“怎樣才能聯係上你爸爸!”
蘇禮說：“隻有對講機!”
隔著一整個市對講機有個屁用。稍微偏遠點的郊區都沒有信號這都是什麼鬼基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