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時闌。
這位皇太子有一個文雅的名字,人與名卻大不相符,捂在臉上的手沒有用力,就已經使人掙脫不開了。
映晚回眸看去。
外頭層層燈火照進屋內,照出他鋒利的眉眼和下頜,映晚眨了眨眼睛,水波流轉的眸子裏不禁有些困惑。
映晚舉起手比劃兩下,示意他將自己放開。
窗外忽然響起一陣喧鬧聲,由遠及近,“快追,往那邊去了。”
兵刃相和聲刺耳,在深夜裏營造出不安的氛圍,好似出了什麼大事。
映晚一怔,下意識看向沈時闌。外頭那些個人,該不會是來追他的吧?可是嘉陵王哪兒來的膽量,敢追殺皇太子呢?
她根本來不及思索,便聽見自己院子的門被推開,外間睡著的侍女驚醒後,連忙披衣質問:“什麼人?”
還能是什麼人?嘉陵王的那群心腹府兵一向都不將她這個郡主放在眼裏,隻有麵子情罷了,這會兒直接闖她的院子,竟然是連麵子也不顧了。
映晚恨的咬牙,柔弱的身體陣陣發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門外的兵士喊:“今夜有人偷入王爺書房,盜走嘉陵重寶,還請郡主開門,讓我等搜查一二。”
沈時闌甚是驚訝地看映晚一眼,這個吃驚的表情,稱得上是一以來他臉上波動最大的時候。
大約是真的沒料到一個郡主,竟然會被府兵呼來喝去的。
他一生,都不曾見過如此卑微的勳貴。
照理,嘉陵郡主這個身份,雖然到權貴遍地走的京城中算不得貴重,可在嘉陵這地方,已然是一等一的尊崇,可她居然被人欺負成這樣?
沈時闌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般無能,半點沒有她父母的風範!
眼瞅著人要進來,映晚扯了扯他的衣袖,雙手扯著他的手臂,要將他的手拉下來。可她過於柔弱,那點子力氣跟貓抓似的,半點兒不是沈時闌的對手。
沈時闌瞅她一眼。
下一刻,那隻捂在嘴上的手,終於鬆開了,映晚瞬間覺著呼吸順暢了許多,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沈時闌環顧四周,這間閨房內擺設很是輕減,除卻床榻衣櫃,沒有藏身之所。
而門外,已經圍滿了人,叫囂著要搜查她的閨房。
映晚瑟縮著往後躲了躲。
不管是麵前的男人,還是門外的府兵,她全都不是對手,哪怕她被冒犯了,嘉陵王也隻會站在心腹那頭。
她要想安然無恙地活下去,隻能躲避。
沈時闌的目光落在閨房當中那張大床上,層層帳幔中,那張床內的風光朦朧模糊,看不真切,嘉陵王的府兵縱然再大膽量,也不會敢動郡主的繡床。
他長指一伸,抓住映晚的肩頭,將人按在床上。
映晚雙眼瞪的滾圓,腿下意識蹬著奮力掙紮,驚恐不已地看著他。
他要做什麼?
映晚幾欲哭出聲來,星辰燦燦的眸子裏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又強撐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眼前的境況太可怕了,這個男人力氣極大,若是想對她做什麼,她就算掏出吃奶的勁兒也反抗不得。
沈時闌蹙眉,附在她耳邊道:“閉嘴。”
旋即拖著映晚爬上床,拉開被子將人塞進去,自己則躲在她身旁。
映晚聽見耳邊的威脅聲,“你沒看見我。”
映晚藏在被子裏的身體瑟瑟發抖,一陣強過一陣,冷汗浸濕了單薄的寢衣,大夏裏,她甚至覺得有些冷幽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