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著自己的掌心,用劇烈的疼痛把自己的思緒拉回來,映晚根本不敢想,若沈時闌被人發現了,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這位太子惱羞成怒,殺人滅口?或者被府兵帶走,將這件事兒傳出去?
嘉陵郡主的床上,搜出一個男人來。哪怕是冰刃相加的惡事,也會被傳成桃色流言,她這輩子就真的徹底毀了。
映晚心裏怕的不行,可是她也知道,要想活命,就隻能保護好沈時闌。
這些事情,也隻發生在頃刻之間,侍女瀅洄剛點燃了燭火,端著燭台走進來請示她,“郡主,可要放人進來?”
映晚隻道:“還能不放嗎?”
語氣十萬分的無奈,若是自己不放,這群人還真就敢破門而入,她叔叔手下這群人,實在是太了解了。
瀅洄點了點頭,替她拉下簾子,將人遮的嚴嚴實實,方才打開房門,人卻堵在門口不肯走。
府兵不耐煩地喊:“讓開!”
瀅洄咬了咬牙:“郡主已經歇息了,你們聲些,京中貴主尚在,你們可別太過分!”
那些府兵卻完似沒聽見她的警告,一把將她推開,動作粗魯不堪,衝進門來搜查,瀅洄倒在地上,帶翻了一台梳洗架子,銅質水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映晚撩開簾子,露出一張臉,聲音冷硬,“你們在做什麼?”
沒有人知道她多害怕。
更沒有人知道她彙聚了多少力氣才能出這句話。映晚覺得很無力,瀅洄被人欺負了,她甚至都不能給她做主,連質問都有氣無力。
她恨自己無能,更恨這些人得寸進尺。
她最怕疼,這會兒將自己的掌心都掐破了,劇烈的疼痛衝的頭皮發麻,眼淚都快忍不住,可卻還要強撐著和這些人斡旋。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般折辱?
府兵們敷衍地行禮:“郡主恕罪,今夜王爺的書房失竊,卑職捉拿竊賊,隻得叨擾郡主。”
“王爺書房失竊,和我有什麼關係?”映晚強怒道,“又不是我偷的,怎麼就讓你們查到我屋裏來了?”
她死死咬著牙,攥著帳幔的手爆出根根青筋,“難道我是竊賊?”
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問題,寂靜的屋內,隻有翻箱倒櫃的聲音。
她這屋子著實清楚,掃視一眼就知道有沒有藏人,府兵們完全不搭理她,隻各自打開櫃子箱籠看了一遍。
首領便敷衍道:“郡主恕罪,卑職告退。”
沒有半點兒恭敬和歉意。
映晚死死瞪著他們,可是沒有一丁點兒用處,他們就跟看不見這個郡主似的,搜完了大手一揮,浩浩蕩蕩離去。
映晚又氣又怒,一口氣憋在胸口裏,出不來下不去,隻恨不得剜了心口,省得堵成這樣。
瀅洄眼圈兒發紅,關上門走過來,握住她的手:“郡主……”
對上瀅洄的紅眼圈,映晚咬著下唇,強行笑道:“好丫頭,去歇著吧。”
她身邊還躺著個男人,不能給瀅洄看見,否則……否則這丫頭又要哭了。
她笑的有多勉強,自己照照鏡子就知道,可是瀅洄不敢拆穿,也跟著笑笑,“郡主也早點兒歇息。”
郡主怕她擔心,她又何嚐不怕郡主憂心呢?隻恨嘉陵王夫婦白眼狼,享著先王的好處,卻處處折辱郡主。
這夫婦二人,合該被上蒼一道巨雷給劈死!
瀅洄熄了燈,走回外間,昏暗的室內,一道人影從映晚身側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