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突然反應了過來,蕭山和蕭廷,他們都姓蕭,會不會是有什麼聯係?
林染站起身來,走到我們麵前,“這世界真小,又跟你們見麵了。”
我冷笑,“的確很小,去哪裏都能遇見討厭的人。”
她臉色微變,“你說誰呢?”
“說我們兩個人啊。”我緩緩地說,“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這是公認的事實,有什麼問題嗎?”
她冷哼了一聲,“沒問題。”說完,她就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我撓了撓陳墨的手心,“這裏有些氣悶,我們去花園坐坐?”
他寵溺一笑,“好。”
不得不說,蕭宅的花園打理得很好。滿院的玫瑰,雖然現在沒有花朵,但也能想象出盛放時的美景。
記憶裏,媽媽以前也種了很多玫瑰。每當花開的時候,她就會坐在那裏看著出神,有時候嘴角還會有淺淺的微笑。
我問她為什麼喜歡玫瑰,她說玫瑰甜香美麗,值得人喜愛。
現在看來,未必如此。蕭宅有這麼多的玫瑰,或許並不是巧合。
也許,蕭山最愛玫瑰也不一定。因為自己愛的男人喜歡這樣的花,所以她也就愛屋及烏,哪怕他對不起她。
一陣風拂過,我的長發有些亂了。陳墨幫我攏了攏亂了的發絲,低聲問,“萌萌,你在想什麼?”
“玫瑰。”
他笑了笑,“我記得,你很喜歡玫瑰。要不等我們回去以後,我給你種滿滿一院子?”
“我現在突然又不喜歡了。”
“為什麼?”
“不為什麼。”
隻不過是因為這花可能跟蕭山有關,而我不願意原諒他。
這時候,蕭夫人突然走了出來,微微一笑,“陳少爺,朱小姐,外麵風大,還是到客廳裏說話吧。”
“不要緊。”我緩緩地說,“我與客廳裏的林小姐有齟齬,見麵就掐,還是分開比較好。”
“哦?”她似乎有些好奇,“你們之間有誤會?”
“沒有誤會。”我笑了一下,“蕭夫人若是平日喜歡看些八卦新聞的話,應該會知道來龍去脈。”
“有些遺憾,我平時倒是不愛看這之類的新聞。”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八卦新聞十有八九都有添油加醋的嫌疑。”我話鋒一轉,“我隻是有些好奇,那位蕭廷先生……”
“他是我丈夫的弟弟。”
“親弟弟?”
“是。”
我恍然大悟,“所以,蕭夫人是請他過來捐腎的?”
她訕笑起來,“我們之前就已經配過型,不匹配。”
“真遺憾。”
我想,這真的是報應。
蕭夫人看著我,目光裏有了期待之色,“朱小姐,無論怎樣,你和我丈夫都有血緣關係,你可不可以……”
我打斷了她的話,“我可以考慮,但有些事情我想要知道。”
我之所以說自己會考慮,無非是想讓他們把當年的真實情況告訴我,不再猜來猜去。我知道曾經得過腎病,去配型十有八九不會合格。就算合格又怎樣?到時候我反悔,他們也不能逼著我去。
“萌萌。”陳墨一把抓住我的手,急了起來,“我不同意。”
他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還真以為我願意考慮捐一個腎出去,所以滿眼的焦灼。
“陳墨,我隻是說考慮而已,還沒有徹底同意,你不要著急。”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說,“哪怕隻是考慮一下,也不行。”
聽到這句話,蕭夫人也焦灼起來,“陳少爺,你愛護朱小姐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丈夫是她的親生父親,兩個人打斷骨頭連著筋。都說血濃於水,你現在阻止她捐腎救生父,是想要她以後一直都處在良心不安的日子中度過嗎?”
陳墨看向她,眸子冰冷,“就像朱萌萌說過的那樣,你丈夫除了給了她生命以外,從此便不管不顧,任由她自生自滅。這樣的男人,他配的上父親這兩個字嗎?”
他頓了頓,接著說,“很顯然,他配不上。既然配不上,那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朱萌萌一個腎?”
蕭夫人有些語噎,好半天才開口說話,“給她生命,便是最大的恩情。”
“或許你的話是對的。”陳墨接著說,“不過,朱萌萌的生命是你丈夫和她母親一起給的。就算要報這樣的恩情,恐怕也得要她母親同意。蕭夫人,不放你去問一問她母親,答案究竟是什麼?”
我媽媽早就死了,哪裏能得到什麼答案?陳墨這樣子,倒是胡攪蠻纏。不過我知道,他是因為愛我。
好在蕭夫人涵養不錯,也沒有大怒,隻是淡淡地說,“年輕人,你在拿我消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