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燦然一笑,眼睛眯成了兩條縫兒:“很好啊,一切順利。”
“那就好”,我在心裏暗自歎了口氣,看來她還是準備一個人消化。
說到易川,我想起好久沒見到他了,就打算那天下課後回去看看,我打開門的時候一個女人翹著二郎腿在沙發上翻雜誌,是個新麵孔,我用鼻子都能嗅出來,易川又帶姑娘回家過夜了。
那個女人看到我,一臉的驚訝,於是扯開尖利的嗓音問我:“你找誰?”
我剛張開嘴打算回答,不想卻被人搶了先,幹淨利落的女聲,聲音裏還帶著些敵意:“這是易川的舍友,她可是住在這裏。”
我吃了一驚,眼看著Brenda和易川一起從房間走出來,她走到我麵前親昵地說:“雨楠,好久不見。”
我實在沒有搞清楚這是一個什麼組合,前女友和一夜情對象共處一室,而易川麵色卻淡定視若無睹,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火藥味,怎麼看怎麼覺著怪異。
Brenda看來是準備要離開了,她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向易川說:“那麼這個方案就這麼定下來吧,回頭讓秘書通知董事會的人,沒什麼問題我走了。”她上上下下看了那個女人幾眼,又朝易川笑道:“最近眼光有所下降。”然後優雅地走了出去。
臨出門還對著我也客氣了一下:“雨楠,有時間約你喝咖啡。”
看著她魅惑眾生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哢嚓一記關門聲響,屋子裏就隻剩我和那對奸夫淫婦,易川不鹹不淡地問我:“你朋友病好了?”
我一下子有些局促,“沒有,我隻是,隻是順道回來看看。”
“那麼,是錢不夠用了?”他表情玩味地看著我。
“夠用”我馬上答道。
其實那時候我心裏暗想,難道除了錢我就不能出於關心回來看看你麼?不過看來是不需要的,他一點也不孤獨,根本沒有探望的必要,而眼下這個屋子裏,我成了最多餘的那個,於是我對易川說:“那沒什麼事我也先走了,我朋友她,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易川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的樣子,可是他沒有,他隻是淡淡地對我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講,我覺得自己的臉像是要笑一樣抽搐了一下,然後轉身朝樓下跑去。
是在離車庫不遠的地方趕上Brenda的,她見我跑得氣喘籲籲,便問:“你怎麼也出來了?”
我說:“突然想起有點事要辦。”
Brenda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便對我說道:“易川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他和他的那些女朋友,你得學著習慣。”
“不,不是因為易川”,我說,“我是出來找你的。”
“找我?”Brenda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道:“找我幹什麼?”
“我想你應該了解,易川他為什麼會……你知道的,會換那麼多個女朋友。”
聽到女朋友這幾個字,Brenda像是聽了個笑話一樣樂起來:“隻是逢場作戲而已,過了今天,也許再見到的時候易川連她們的樣子都認不出來,她們還沒資格被稱為女朋友。”
“難道你就不介意麼?對於這些事情。”
她淺淺一笑,對我說:“沒有什麼介不介意的,我無權幹涉他的私人生活,我們隻是同事關係而已。”
“可我覺得他變成這樣好像是為了你。”我疑惑地問她,“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嗎?”
“他變成這樣是因為他父親的死,而不是因為我。”
“在你回來之前,他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這是不是跟你有關係,但我知道的是,你對易川來說確實跟其他人不一樣。”
Brenda把她那雙流連婉轉的眼睛朝我一挑,帶著挑釁地問:“你又怎麼知道?”
“眼神”,我說,“從他看你的眼神裏能看出來。”
Brenda像是又聽了一個笑話,臉上浮起了半個笑容,湊近我問:“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意?”
我被她淩厲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但還是故作鎮定地說:“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因為你,那麼隻有你能幫助他,你還愛著他的對不對?”
“哼……”她站在那冷笑了幾聲,對我道:“雨楠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我以為你不過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而已,看來我一直錯了。”
“這不是重點”我說,“我知道你希望易川好。”
“好了我知道了,這些事你不用管。”Brenda又對我嬌媚地笑了一笑,“看來以後要重新認識你一番呢雨楠,說過請你喝咖啡,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都可以告訴我。”
我隻是禮貌地回她一句:“好的。”